“站在你们的角度,这当然不是正义。”
“伤人性命,借死者飞化之灵气以炼制秘药...”
“这是邪恶,无可赦免的邪恶。”黑袍人摇了摇头,沉声道。
“但是...我是药师,炼药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无法放弃这么多优质的药引。”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炼药吗?
看着黑袍人冷静的承认了自己的残忍手段,秦慕和花峣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听她的语气,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应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可怕...
简直可怕...
已经有多少人遭到她的毒手了?
秦慕有些不敢想。
“我的驭使,也就是先前被我击溃飞化的那个家伙,他叫丑黄,虽然很让人恶心,但是它并不是邪物,我自然也就不是御邪者了。”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秦慕反问道,“你无论是不是御邪者,你的行为都比邪物还要可怕,还要更残忍。”
“当然有意义,你们看,我是驭灵师,而非御邪者,但是我也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刻板印象往往并不严谨,不要总是相信别人的说法,要自己亲眼见识过才行,就像所谓的地盟,其中可能会有一些人,他们在暗地里做的事情或许比我现在做的还要更可怕一些。”
黑袍人的语气不急不缓,始终保持着那份独有的理性。
只是秦慕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执着于传递给他们二人这样的价值观呢?
不过秦慕巴不得这家伙现在多废话几句。
小六在自己启程之前就已经放出了信鸟向队长传达信息。
到了这个时间自己还没有回去,队长应该已经明白,侦察小组了意外,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
等关哨的支援赶到,定能抓获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保命优先,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这恶徒能落入法网。
即使只是算上这家伙在村庄里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足够地盟将其判为御邪者,并处以极刑了。
“呵呵...一个行事如此残忍的恶徒,倒是给人讲起道理来了?”秦慕嘴角一扬,反唇相讥道。
“没关系,你们的态度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你们是否认同我的话...”黑袍人回头望了一眼被放在原地的小鼎,淡然道:
“人的所有感情,记忆,都蕴藏在灵识之中,人死,灵识溃,收集其飞化灵气,提取其中的邪念。”
“这邪念,才是我所需要的。”
“然而邪念要完全炼化提纯,还需要一段时间。”
“对和你们的对话,也只是这段无聊时间的消遣而已。”
黑袍人坐了下来。
她和秦慕花峣二人面对面,像是要进行一次促膝长谈一般。
“让我来猜猜你们的身份吧...”黑袍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我直接问的话,你们肯定不会对我说实话的。”
“你们二人明明都受到了我心傀蛊的施种,但是却能自行解除已经侵入体内的蛊灵力,这说明你们拥有一定的灵力基础,所以,你们便不太可能是碰巧路过此地的寻常百姓。”
“你们是从附近的驻守关哨前来的盟卫吧?”黑袍人说出了自己推测的结果。
“...”秦慕一愣,但立刻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们跟你这样的恶徒没什么好说的。”
“没关系,无论你们是或不是,我都会暂时留着你们的性命。”黑袍人想了想,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如果想取你们的性命,甚至都不用我自己动手。”
黑袍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秦慕抬头看了看头顶盘旋飞行的绿色马蜂,默默吞了口唾沫。
她说的没错。
“留着你们的性命,如果有麻烦的家伙找上门来,我还可以拿你们当人质。”黑袍人顿了顿,说道。
“但是,最好不要想着偷袭我...”
“虽然我说了会留着你们的性命,但是如果你们让我厌烦的话,我会立刻把你们杀掉的。”
黑袍人冰冷的目光落到了秦慕藏在暗处的右手之上。
那一瞬间,空中盘旋着的绿蜂,地上挤在一起爬行的黑甲虫,不约而同,齐齐地停了下来。
秦慕顿时汗毛倒竖,因为她看到这些小虫都在盯着自己。
绿莹莹的,猩红的复眼,无数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秦目很清楚的明白...
只要黑袍人一声令下,这些小虫便会一拥而上,把她如那些村民一般分食殆尽。
花峣察觉得更快一些,他对于危险的感知一向敏锐,只见他快速从地上起身,紧张的环顾四周。
这小小的虫子一旦集群,却反而会比那些大只的邪物更加棘手。
毫无疑问,如果这些虫子像两人发起进攻,他们肯定会落得与那些村民一样的下场。
那白色的药粉...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秦慕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默默亮出了微蜷着的右手,手掌突然张开,一股气流瞬间从秦慕的掌心爆发而出,气流似乎密度很高,但在秦慕张开手掌后便成了无头苍蝇,迅速奔流消散在了四周的空气中。
这股风迎面吹来,却并没有吹动黑袍人的帽檐,只将她黑袍的一角吹得轻轻舞动起来。
秦慕解除了自己即将积蓄好的灵术。
她已经尽力将灵气凝聚的速度放缓,没成想还是被察觉了。
“这样就好多了...”黑袍人倒像是终于放心了一般。
并不是那种心头大患被解决的如释重负...
而是一种...围着自己乱飞的蚊虫终于被赶走了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