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止修听到郁珞灵的话,微微一愣,下一秒嘴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你不是讨厌我吗?明月?”
郁珞灵闭了闭眼,开口道:“讨厌归讨厌,但我并没想过要你死。皇叔,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毕竟祸害留千年。”
他这回是彻底忍不住了,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那就借你吉言了,明月公主。”
郁珞灵看着季止修脸上的笑,忍不住开口问道:“皇叔,你非要我身上的宝藏吗?”
季止修闻言沉默一瞬,才开口:“不是非要。而且,我说的宝藏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明月,我从始至终想要的是你。”
郁珞灵听到这话,瞳孔微缩,一副惊讶的模样。
空气寂静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窗外鸟鸣不绝,有绵绵小雨落下,轻轻敲击着树丫。
季止修看着郁珞灵,见她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无声地叹了口气。
“明月,我从不想逼迫你,即使现在的我几乎能做到一切。你在朝堂这个战场上,能够独善其身,还拥有一个足以保命的宝藏。这些就足以说明你的能力和聪慧。但,仍有很多人想要你的性命。因为……”
“因为他们想要我手上的兵符和先帝遗诏,对吗?”
郁珞灵突然出声打断他,而且这次没有再隐晦地用“宝藏”来替代这两样宝贵的东西。
季止修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蹙了蹙眉,“明月,这两个词还是别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郁珞灵闻言挑眉,“怎么?皇叔这里还会有隔墙有耳这种情况?”
季止修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都是为了你好。”
“无论皇叔为何喜欢明月,都奉劝皇叔一句,你不必在明月身上花心思了,因为你我之间……绝无可能。”
窗外的雨骤然变大,打得树丫都往下弯了弯。
“明月,皇位之争已经开始,皇城注定会血流成河。”
季止修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平静,仿若在说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也是,无论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都动摇不了他摄政王的地位。
郁珞灵勾唇浅笑,道:“我以为,皇叔会选择坐上那个位置。再不济,会选个傀儡皇帝。”
季止修垂下眸,轻声说道:“我是喜欢权力,但我不想做那九五至尊,太累,也太没有自由。”
“被困在深宫里的滋味,你我难道不是最清楚?”
听到后面一句话,郁珞灵脸上的笑骤然收起。
“所以呢?皇叔将我喊来你的摄政王府做什么?”
季止修见她这副表情,骤然笑了,“不过是做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他们不准动的意思。”
郁珞灵闻言默了一瞬,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皇叔,就算你这样做,我依然会成为牺牲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我手中的东西是一张足以颠覆棋盘的王棋。”
她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季止修本应该喊住她的,却并没有出声留住她。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离开。
如果他知道,明月公主真的会死,或许,这一刻他会不顾一切地将她留下。
*
皇位之争一触即发。
皇城中人心惶惶,深怕殃及到自己。
但最苦不过百姓也。
郁珞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好父皇离世前让她守护的宝藏。
其实直到现在,明月公主都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让她来守护这些东西。
公主那么多,自己并非最受宠的那个。
可他……最终却选择让自己来守护这至关重要的宝藏。
郁珞灵不明白。
是信任,还是因为爱?
但她只知道,自己需要做到对父皇的承诺。
先帝遗诏和兵符,只能交给真正的帝王。
经过她的观察,她清楚地知道她的皇兄和皇弟们都不适合那个位置。
没有人适合。
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该将这些东西交给谁。
父皇没来得及说出自己心目中的下任皇帝就咽气了。
其实她有些怨父皇。
如果父皇没有将那些东西交给她,她早就该离开皇城,去到别处度过余生。
皇城虽繁华,但在这里,她得不到想要的。
人这一生,总有执着的东西。
而她明月公主执着的就是丢弃公主名号,做个普通人家。
没有鲜血,没有争斗,一辈子平平淡淡。
很普通的愿望,可她却一辈子都没能实现。
何其可笑。
大皇子和四皇子争斗不休,二皇子和六皇子却在暗中观察。
谁胜谁败,尚未分明。
而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二皇子蓝时泽来找她,希望她能将兵符和先帝遗诏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