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嘴歪眼斜,花白胡子都在抖:“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将人拉开啊!”
魏氏向各位客人赔礼:“麻烦诸位去前面厅堂候着吧,实在是对不住,府上出了些意外,让大家见笑了……”
二公子陆辰荣偷笑,跟满脸担忧的陆温白说:“真是一出好戏,凌纵耀武扬威惯了,总算能有人出来杀杀他的威风。”
魏氏睨了他一眼,“瞎说什么,还不去厅堂照顾客人!”
人群散后,就只有扭打在一起的太子与凌当归。被拽开后,太子还恶狠狠地抬脚要踹,“凌纵,你这个没出息的烂人,本太子一定要将你打入地牢,将你凌迟处死!”
太子就像一尊巨石,砸得凌当归这个小石子毫无还手之力。凌当归幸好护住了脸,这才没有破相,然而身体其他地方,感觉被车轱辘碾压过,他快要疼死了。
刚才下巴被凌羽捣了一拳,凌当归吐了口血唾沫,“嘶”个不停,满含怨气。
他倒不是怨太子,而是怨这个破系统。
非逼他惹事,挨这一顿打,真是气死了。
七皇子凌沧露出了忧心忡忡的浮夸表情,说:“皇兄,这儿是陆府,不是东宫,即便再生气,也不能动手啊!若是此事传出去,天下如何看待我宜国的太子?”
陆渊刚要开口相劝。
“你给老子闭嘴!”
凌羽打了一架后,精神反而更充沛了,有种暴走的发疯状态,“凌纵,本太子早就想揍你了,你老本事就去父皇面前告我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还怕你?!”
凌当归假装不耐烦地推开扶着他的凌宥,“太子殿下,不用我去告,刚才那么多双眼睛,想必再过不久陛下就知道了,您还是想想怎么交代吧!还有,我话就撂这儿了,要陆观南,不给!”
他一手捂着下巴,面容狰狞,一手指着芙蓉花丛边的陆观南。
陆观南神色沉沉。
有生死蛊在,凌当归受到伤,陆观南体内也会反弹。他感觉到蛊虫在焦躁地乱窜,啃啮他的心脏。本是十分痛苦,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万分耻辱。
他该是已经习惯麻木了的,毕竟这样的羞辱并非第一次。
可或许因为今天也是他的生辰,一些情绪便阴暗地滋长出来,凌乱疯长。
凌羽龇牙咧嘴,真的不顾太子的身份了。
凌当归害怕他再动手,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陆观南旁边。
近来凌羽处处不得意,随着母后卖官鬻爵的事情被捅破,父皇的态度也越发令他困惑不解。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今日来赴宴,又看到凌纵这个兔崽子羞辱陆观南,就好像黄河决口,所有不畅的情绪全部爆了出来。
陆观南是他幼时的伴读,关系还不错,也曾规劝过自己。总而言之,凌羽也不是那种看着好友被欺负,坐视不理的人。
正要继续教训凌当归,佩剑护卫在凌羽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太子殿下,织蝉司指挥使奉陛下口谕,召您和七皇子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凌沧也得到消息了,不过他神色如常。
凌羽慌乱不安,“没有凌纵?”
“没有。”
凌羽眼中闪过畏惧之色,狠狠瞪了凌当归一眼,随后走到陆观南身边,“本太子会想办法保你的。”
“多谢太子殿下。”
陆观南的声音微微颤抖。
凌当归看着凌羽宽厚的背影,忽然生出一丝悲凉。
凌羽走向了死局。
他虽不是完美无瑕的好人,但是个重情重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