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南感觉头皮又隐隐作痛,不甘心地咬了咬后槽牙,却也无可奈何,冷声道:“没发生什么,就是世子喝醉酒吐了一路,说宫宴上舞的剑法太差,觉得丢人,哭嚎着要学剑。”
“……绝无可能!”
就算旁人觉得他差,但凌当归向来是自信超群的,他觉得自己只是剑的技法上存在一点点问题,日后学习便是了,怎么可能还哭嚎。
“这一定是你的污蔑!”
陆观南纹丝不动,“正是因为世子不信,我才说没什么的。”
凌当归摔了玉佩,连带拽动陆观南的头发,撑着偏重的玉佩。
“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
凌当归给气走了。
陆观南捡起玉佩,小心翼翼地解发结,然而发结越解越难解,全都勾缠在一起了。陆观南愣了愣,最后从袖口中拨出藏匿的银针,从中间划断,头皮瞬间得到轻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是如今看来,也没那么重要。
陆观南松手,任风吹走断发。
他握住了玉佩。
这阵子正是秋爽时节,凌当归反而燥热,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动作疾速“唰”地一声展开折扇,用力扇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福奴随后赶到,欣喜至极:“世子爷,宫里的赏赐已经送到了,已经归入仓库了。陆观南现在是奴隶身份,不配拥有皇宫赏赐,奴才已经将他的那份五百两并入您的条单里了。”
“知道了知道了……带本世子去仓库瞧瞧。”
这个时候,只有世间庸俗的财宝能够安抚他脆弱的心灵。
从仓库里出来,凌当归果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福奴,将陛下给我的赏赐,拨出一千两,分发给昨天夜里的十名东梧卫,按每人百两。”
“世子爷,这?总共就一千两啊。”福奴无比诧异,又觉得酸溜溜,“况且他们只是护卫,有这么多钱也没处花。”
凌当归反手出扇敲他,“你敢质疑本世子?”
福奴认怂:“奴才不敢!奴才马上就去办。”
凌当归悠悠然地摆动折扇,“至于陆观南的五百两,没有本世子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动。”
“是。”
等以后男主逃离宜国时,这五百两就留给他做盘缠吧。
福奴刚出去,便迎面见了祁王,“奴才参见王爷。”
“爹,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您呢!”
祁王面色不快,“你找我做什么?害怕我没经你同意杀了陆观南?”
凌当归有模有样的,义正言辞道:“当然不是了,陆观南这条命就捏在咱们祁王府手里,还怕他不成?儿子想的是昨夜遇刺一事,到底是谁要杀我呢?我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
“谁?”
祁王有几分期待。
“陆辰荣!”
“……”祁王按了按眉心,疲累地坐下来,接过下人奉的茶,“阿纵,这便是你思来想去的结果?”
凌当归昂扬道:“正是。宫宴前,我与陆辰荣有口角之争,再算上之前陆温白的生辰宴上,我揭穿了他的阴谋诡计,他因此恨我,所以趁宫宴结束后,派出刺客杀我,顺便解决掉陆观南这个眼中钉。”
分析完,凌当归得意地挺直腰,等待夸赞。
虽然他知道,给一百个胆子给陆辰荣,他也不敢御街行刺,更不敢刺杀跟凌纵对抗。
“哎,你还是好好歇息吧。”
祁王叹了一声,忧心忡忡,又翻来覆去想陆观南的话。
以凌纵这样的性格和脑子,恐怕将来若真的挡了宫中的路,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