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归气得脸疼,扭头看陆观南,他居然在笑!凌当归瞬间脸热,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不疼了是不是?”
陆观南收敛笑意,按着心口,嘶了一声,“疼。”
“疼是吧?忍着!”
丢下这几个字,凌当归哼了一声,冷酷无情,头也不回地走了。绕过走廊,他背身,额头抵在青灰色的墙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脸颊微红,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他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个走向还有男主的态度都极其诡异!
而且明明是他们那么奇怪,为什么尴尬到落荒而逃的却是他!
“世子……”
又一道声音出现。
凌当归一抖,脑门磕出了个印子,幽幽转向来人:“干嘛?”
“闫庚已经安置好了。”风絮低下头去,不敢看世子那还没扣好的衣领。
“知道了,你告诉他,别乱跑,我得空去见他。”凌当归反手捏了捏脸,往风口处站,吹散些脸上的热意,“这回是我连累你和清溪,拿我的令牌去库房领赏吧,我昨天跟管家说过了。”
“此乃属下分内之事,为世子赴汤蹈火……”
风絮又要开始一长段表述忠心的话。
凌当归赶紧阻止:“本世子不想说第二遍。还有那件事,查了吗?”
风絮只好接过令牌,道:“冒死送血书的人叫崔醒,是户部的一个主事,如今被革职,人还在清都,正要打算回弘都。”
“被革了职?”
“是。他将血书送给徐清棱,不久之后便被革职了,理由是办事不力、玩忽职守。”
诸如崔醒这样的忠臣、能臣被逐步弃用,韩虚谷、徐清棱、尤承这样的奸臣、佞臣却大行其道,宜国怎能不亡。
“尚书大人真是可以,此举可算是深慰君心。”凌当归抬眉翻了个白眼。
冷风入怀,他这才发现自己衣服还没穿好,下意识瞥了眼低头恭敬的风絮,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扣子系好,“弘都的事情闹大了,把整个尤府都倒了,还牵连出好一些薛王党人,明曦公主那个性子,绝不会放过他的。你找几个人去盯着他,保护他的安全。”
风絮不解,但也照做。
今日是原主凌纵的生辰宴,往年都是大操大办,今年局势特殊,又在风口浪尖之上,祁王只得委屈爱子。但显然王公贵族家的“委屈”非同凡响,满桌山珍海味,库房里又多了许多金银玉石、奇珍异宝。
就这样,祁王还自责不已,觉得远远不够,拉着凌当归说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心里话,哭哭啼啼地又追忆起早逝的妻子陆茜娘。
凌当归没什么感觉,也无所谓。
今天和昨天都不是他的生辰。
庭院中,凌当归赏傍晚霞色,一边摆弄着清溪送来的新的暗器。
陆观南站在他身后,垂着眼睛看他。
静如一幅画。
陆观南想问他生辰是如何,又想起他说过自己的爸妈都不要他这样的话。陆观南猜,大约就跟他一样吧,生下来就被舍弃了。
难怪今日一直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凌当归叹了一声,将那难搞的暗器放在一旁,抿了口茶。
正要回屋睡觉,却见陆观南伸手拿过那暗器,翻转移动拉条,扣下极小的一个机关,瞬间连射三支箭头是梅花状的短箭,威力极强,炸了一颗石子。
“别不开心,阿凌。”
陆观南将暗器递还给凌当归。
凌当归学着他的样子,试了几次,果真有用。
终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