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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巫蛊

天还阴沉,陆观南便去了月下坊。

自从回到许国后,他没睡过一日安生觉。

昨日傍晚又收到从宜国来的密信,得知阿凌平安,且已拿下数十城,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之后也再也睡不着了。他索性起来,抄了两个时辰的《宜国杂录》,然后便换了身衣服,没带侍从,独自一人拎着剑就去了月下坊,将账册翻来覆去地看。

直至天光大亮,他合起账册,满脸倦态地按了按眉心。

“殿下请用茶。”

陆观南抬眸看了一眼,这人是大理寺少卿苏谨,算是陈清荣的下属,却也身份不俗,出身初郡苏氏,当今苏贵妃的亲侄,称得上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陆观南接过茶盏,道:“多谢苏大人。”

苏谨礼节格外周到,“下官刚听闻殿下熬了好几个时辰,深感惭愧,已经让人去为殿下准备吃食了,请殿下稍事休息吧,剩下的账册让下官们来查就是了。”

“不必,账册我来,你们查一下入宫记录。”陆观南又往外看了一眼,“陈大人没来吗?”

苏谨顿了顿,道:“陈大人昨夜辛劳,又连夜提审犯人,怕是要晚点来。”

陆观南问:“高掌柜和朱韶那边,审出了什么吗?”

苏谨语气甚是温和:“有一些疑点说不清,还再待审,殿下莫忧。”

陆观南没再问了,信人不如信己。

他继续查账册,不一会苏谨派人送来热气腾腾的吃食,他舀着莲子粥,一边吃,一边查看。

“秦王殿下觉得口味如何?”苏谨含笑问。

陆观南没那么闲心细品美食,有的吃就是了,随意道:“不错。”

“这粥和糕点是舍妹亲手所做,知殿下从南方来,还特意多加了一些糖,原还担心殿下吃不习惯呢,听殿下这么一说,倒也放心了。”

苏谨回头看了眼月下坊外。

一女子在马车前,手中提着木质食盒。

身着紫衣,轻若云纱,衬得身段极好,蹁跹风流而不失矜贵端庄。她见到陆观南,微微一笑,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提着裙摆,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初郡苏氏现任家主的嫡女苏见棠。

也是苏谨的亲妹妹,苏贵妃的侄女,端王陆玄宁的表妹。

苏谨和苏见棠此举显然是示好,若能得初郡苏氏的支持,无疑对夺嫡路上大有相助。只不过中间隔着端王,只怕没那么简单。再者,已有阿凌,他也容不下旁人。

陆观南收回视线,淡淡道:“苏大人,舍妹是长陵贵女,理当有良人相配。”

苏谨闻言一愣,丝毫没想到陆观南竟然这么说,“殿下文武双全,自是良人。”

陆观南含着糕点,翻过一页账册,漫声道:“我心上已有人,并非良配。”

苏谨:“……叨扰殿下了。”

用完饭后,他出了月下坊,找随从捎信回苏府,一脸吃瘪:“让小姐放弃吧,此人油盐不进,与宜国世子的事情多半是真的,即便真的嫁过去了也是受罪。”

递完信后,苏谨回坊内,陆观南端坐在窗边,面色冷漠地检查账本。

他这幅容貌被长陵众人誉为第一流。

着实名不虚传,毫无装饰,单单一身玄衣、两枚玉佩、一把剑,尽显风姿。

倒也难怪苏见棠动心。

看着清冷,性子却乖戾轻狂。

只是怎么偏偏就……哎,喜欢男子呢,还这般光明正大的,毫不遮掩。

*

傍晚时分,陆观南看完了所有的账册,基本上可以断定,月下坊除了做皮影,另有生意,且偷漏税款,多处的账平不上,极有可能有另一本账册。于是他又去了趟大理寺,亲自提审高掌柜。

将所有有问题的账目全都摆在他的面前。

高掌柜一开始还能对答如流,到后面渐渐露怯,磕磕绊绊地也答不上来。

陆观南屈指扣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节奏声,冷冰冰地追问:“你明明知道这出戏如果风靡了起来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同意演奏?”

高掌柜额间豆大汗珠,“草民不知道啊,草民哪敢非议皇子?草民该死,没瞧出这出戏的隐秘,还以为这出戏之所以火,只是因为朱韶的戏文写得好,皮影师傅们的技艺高超。殿下这一定是朱韶别有用心,您去审问他吧……”

这番话顺下来,行云流水。听大理寺的狱卒说,他这几日都是这般交代的,一个字也不差。

“背得很熟练,从决定演奏《折扇记》时,就想好了这说辞吧?”

笃笃声继续。

高掌柜眉心直跳,没由来的慌乱:“草民怎么敢……”

陆观南冷冷地打断,继续摆出账册,再追问其中的缺口。

高掌柜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头昏眼花,支支吾吾地半天也没说清楚。

不该好端端的查《折扇记》吗!哪里转到账册上了啊!

陆观南摩挲着白玉佩,搞人心态似的,又回到《折扇记》上,道:“即便本朝国君奉行宽仁之法,可妄议皇子这一项罪名,不论在宜国还是许国,都不是那么容易混过去的。许国律法比起抓到就砍头的宜国,松弛些,可却也要流放异乡。”

“本王查过案卷,诸如此类案情,刑部尚书所判,多流放意州。”

“巧了。”

陆观南抬手。

仪景递上几张地契。

陆观南将地契推到高掌柜的面前,掀了掀眼皮:“在两个多月前,你的内弟就以他的名义,在意州置办了好几处田产、家宅和铺子。你的这位内弟本王也审过了,他全都招了,说是你让他置办的。怎么?两个多月前,高掌柜就预料到自己要被流放意州吗?为何是意州呢?如何断定一定判处流放意州?谁许你的吗?”

高掌柜又狠狠咽了口唾沫,听陆观南的话与他敲击桌面的动作,止不住地流汗发冷,“这……”

陆观南收回地契。

高掌柜抬头看了他,狠狠吓了一跳,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拽着人坠入深渊。

“竟然心甘情愿地当棋子?”陆观南毫无表情与波澜,“对方给了你不少好处吗。可有没有想过,这好处有没有命去享受。本王已经猜到,这月下坊不同寻常,你明面是月下坊的掌柜,实际不过是个关键时候背锅的,知道那么多内情,单单流放,就能换来脱离是非、一身轻松吗?”

高掌柜的心理防线本就不高,在阴暗的囚室里,与陆观南冷冽咄咄逼人的讯问中,昏昏沉沉间,很快就招了。

出了大理寺正门。

陆观南踩着矮凳上马车,陈清荣慌忙赶到,气喘吁吁的:“秦王殿下,入宫记录已经整理好了,殿下何时观览?”

他接过偏厚的一沓录册,“我还以为陈大人三四日后才会给我呢,这会怎么效率又快起来了?”

陈清荣面红耳赤:“惭愧惭愧,殿下见笑了。”

陆观南放下车帘,马车疾驰而过,掀起尘土。

陈清荣抹了把脸,苦兮兮道:“这位秦王殿下,真是不管何时都一副心情很差,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苏谨想起了在月下坊与陆观南的对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确实笑不出来啊。

*

“老爷!……咳咳!”

冯府后院,烟尘熏人。

来报信的小厮捂着袖子呛了好几声,眼睛半眯着,只见素日里沉着冷静的老爷此时着急忙慌地撸着袖子,将一本又一本的册子丢进火盆里。他累得瘫倒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擦着脸,怒斥下人:“喊什么!”

小厮赶忙道:“老爷,官府来人了!”

“这么快!”一听这话,冯深腾地站了起来,“京兆府吗?可是唐衍?”

小厮连连摇头,“是……是那个秦王殿下!”

“什么?!”

秋日骄阳,火焰凶猛,起了一身冷汗的冯深险些昏过去。他好不容易稳住,挥挥手道:“先上茶,让秦王稍等,我换了衣裳就去。立马叫人将这里收拾了!”

小厮:“可、可是……”

可是陆观南不喝茶,也不稍等。

他手中有昭平帝特赐的令牌,可直接调令京兆府。

冯深刚派人将火盆等东西收拾了,京兆府的士兵就已经冲了过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冯深佯装冷静,“秦王殿下,纵然您刚才从宜国归来,不清楚许国的律法,可也不能这样毫无根据地行事啊!还请殿下明言,小民究竟犯了什么错!”

陆观南踩在石阶上,冷冷地瞧他:“我是从宜国回来,但也懂许国的律法。欺辱民女,纵火灭门,这些按许律,当死罪。这是京兆府的逮捕令。”

话音落下,仪景甩出逮捕令。而那逮捕令上,竟是冯深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冯槐。

京兆府翻出了来不及藏的火盆。

冯深瞳孔骤然一缩,迎面被呛了烟味。

他完全呆住了,惊在原地不知所措。怎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牵扯到他儿子的身上?!

失控感比方才的火势还要浓烈,紧紧包裹着冯深。

冯槐被抓起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美人,当即险些不能人道。

他狼狈地穿好衣服,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京兆府齐齐一拔刀,瞬间如同老鼠见了猫,只是仍然不服,还念叨:“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敢闯进来抓我!疯了吗……”

陆观南正翻看着抓罪犯却“不小心”搜出来的被烧了一半的账本,听见嘈杂的动静,不动声色地抬眸。

冯槐撞上这眼神,吓得脸色一白。

他在西瓦巷的对岸花街喝酒,曾见过打马路过的秦王。秦王的气势,浑然不像年轻的皇子,甚是复杂,哪怕相貌似高山君子般清冷,却无端一身冷冽血气。他还与同伴打趣,说这秦王看着像是会用酷刑的。

冯槐瞥见冯深,怕得快要哭出来,“爹!爹,救我!”

冯深最宝贝这个儿子,仓皇问陆观南:“这这这……殿下何故抓我儿啊?”

太阳底下,陆观南眼眸极为深邃,一半清明一半阴影。他道:“你不知道吗?”

冯深被这淡淡的一句话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他也许该知道。冯深的目光落在陆观南手中捏着的碎纸片上。

“我昨日闲来无事,整理刑部卷宗,偶然发现这一桩事,便看了看。”

“十年前,令郎在梨花原踏青时,与一名年仅七岁的小童起了冲突。小童无意中得罪了长陵富商之子,但说起来也无非是件小事,只是因为那小童在梨花原上放风筝,不小心和令郎的风筝撞到一起去了。小童也诚恳道了歉,料想也没什么的。他出身官吏之家,而冯家只是商贾。”

陆观南的声音冷漠,“可他错了,冯家不是普通的商贾。小童的全家被困在大火中时,方才知晓。”

冯槐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通红,显然是知情,但毫不心虚。

冯深心里十分不安:“殿下在说什么,十年前的事情谁还放在心上,况且当时这事早就定罪了,是那户人家自己不慎打翻了烛台,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一桩十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够意味深长的,分明是蓄意挑事,有备而来。

“当然不是。”陆观南又道:“令郎在梨花原上曾对小童扬言,他虽为商贾之子,却可不是惹得起的,得罪了他,便是得罪了户部,得罪了太子妃,得罪了太子与靖国公、太傅等人。冯公子,还记得自己这话吗?”

甚至可以说,小童全家之所以被害,皆是因为冯槐的这句话。

冯槐这才害怕起来,“我……你这是捏造!我没说过!我没说过!”

可观他反应,一目了然。

陆观南笑了一声,看向冯深,“说没说过,总有证人的。你与高掌柜对峙一番,不就可以了?”

冯深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混账,这般贪生怕死,竟把十年前的破事也招了出来!

陆观南道:“来人,冯槐谋害官吏,将其下狱,等候处置。”

“爹……爹救我啊!”冯槐尖声呼喊着,直至被拖走,声音彻底消失。

冯深膝盖发软,跪在地上,“秦王殿下,您到底想做什么?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陆观南目光发冷,“只因为你儿子口不择言,就杀了小童全家,到如今却也毫无惭色,冯老爷这背后的水可真深啊。”

冯深是长陵乃至整个许国都数一数二的商贾,精明算计,与蠢从来不搭边。事到如今,他隐隐间也有揣度。方才太过震惊,漏了太多破绽。现在冷静下来,只感青天白日背后发凉。

陆观南在短短时日内,就查到月下坊。本以为抓一拨人,禁演皮影戏,《折扇记》之事便会到此为止。谁知他竟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攻破了高掌柜,顺着查到了他才是月下坊的幕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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