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殿中状似谈笑风生,两国之间和睦往来,彼此吹捧,仿若旧友重逢。
只是偶尔静下来的片刻,可窥见几分暗流涌动。
凌当归有点急,敲敲系统,问自己的积分。
距离目标分只剩下几千了。
当下这个剧情,岂不正是他作恶赚积分的好时机?且这么多人看着,谁都知道恶毒愚蠢的他曾经极度厌恶陆观南,要是乖乖的不发作,反而还崩人设了呢。
思索再三,凌当归深呼吸多次,调整状态,打算一会就出击!
檀木桌案上的清酒只剩半盅,吉祥过来添酒。他也瞧见了陆观南,到现在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凌当归眼眸一转,鬼主意来了,轻轻勾脚踢了下吉祥。
吉祥猛然一惊,手一抖,不慎洒了酒液。
这可是大场合!他立马双膝下跪,哭唧唧道:“小的该死,请殿下责罚!”
凌当归咳了一声,又啧了一声,摆出趾高气扬的架子:“连倒酒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难为你从在祁王府时就跟着我,做得还不如半道的。”
殿内又静了一瞬。
这所谓的“半道”指的是……
凌当归也是不负众望,继续老神在在道:“秦王殿下,您说是吧?”
陆观南有些无奈,阿凌又来了。
?
这什么表情?你被羞辱了应该生气知道吗!
凌当归咬了咬后槽牙,耳根又一红,哼了一声,扭头对群臣道:“啊,诸位不知,这位许国远道而来的秦王殿下曾经可是父皇潜邸时的奴隶呢,专门伺候本太子的,暖床什么的便不说了,什么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啦,秦王那叫一个娴熟且自觉。若在以前,这时候早过来给本太子布菜倒酒了。”
群臣面面相觑,这谁不知道?不仅如此,清都还闹过他们沸沸扬扬的绯闻。众人笑也不是,说也不是,僵在那里。
韦松冷哼一声,暗骂世上竟有凌纵这般无耻之人。
只有嘉成帝皱了皱眉,语带阻止:“阿纵。”
凌当归只当没听见,将吉祥推到一边去,尖酸刻薄道:“难不成秦王殿下忘了自己的来时路了吗?既然如此,那还……”
他戏精语录还没表演完,只见陆观南起身走了过来。
凌当归心脏忍不住一跳,懵了:“?”
干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观南走到凌当归旁边,俯身握起铜制酒壶,将酒盏添满。“叮”的一声,酒壶轻轻地被放在桌上。
陆观南的动作不卑不亢,语声泠泠:“没忘,也不敢忘。若无殿下收留,我焉有今日?这份恩情,自当报答。殿下想吃什么?”
没等凌当归说话,他执起公筷,夹了一块虾仁、一片削的薄如蝉翼的鱼肉,放在他的碗里,“我记得殿下素爱吃这些,殿下多吃些吧。”
“……”凌当归有些别扭。
自己面前碗里的菜慢慢变多,快要堆成了小山,而陆观南还在夹。
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又有点怪高兴的,脸色发红,装怒道:“行了行了,你想撑死本太子?呵,还算你有点眼力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出去的。”
陆观南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虽归了许国,也知谁待我最好。”
凌当归夹着鱼肉吃,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扭头瞪他,然而猝不及防地最先看见他嘴角的咬痕,“……滚吧,你现在是王爷了,高攀不得,本太子哪还敢求你伺候?”
“殿下何须攀我?”
“……走开。”
果然,人不要脸,就是无敌。他跟陆观南相比,还是嫩了点。
宜国群臣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在座都是重臣,年纪不小,家里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要是看不出这两个小年轻快要溢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暧昧,那也真是白活了。
韦松气得吃不下,事到如今,只能庆幸昭平帝没亲眼看见这一幕。他放下酒杯,表面笑嘻嘻,只得找补:“让诸位和陛下见笑了,我国秦王素来知恩图报,今日亦是与归国太子重逢之日,感恩太子殿下罢了,诸位王公贵臣莫要误会了。”
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苍白无力,还不如不解释。
嘉成帝回以笑道:“何曾不是缘分呢,该是朕望使者莫怪才是,阿纵被朕惯坏了,口无遮拦,只是他并无恶意。秦王原先在清都时,便佳名远传,如今更是前途无量了。”
宜国群臣也很给面子。
“秦王果真少年英才。”
“德行兼备,自是不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