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宁儿歇息吧!”
“朕去批奏折。”
陈卓璟的语调轻松许多,好像还偷偷翘起了嘴角。
寿康宫,柳絮陪着老人家刺绣。
老人家放心不下,问,“皇帝留在承乾宫了?”
“是、”
“陛下将折子送到承乾宫了。不过…皇后娘娘对陛下,还冷着呢。”
老人家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进去,“皇后有架子,那是必然的。”
“不然岂不是让人看轻了河西崔氏。”
“是、”
“今日皇帝,是给足了崔氏的面子。”
“也该让赵氏那群奸佞之辈灭灭威风。”
老人家撂下茶碗,眼神狠了几分。
黄昏,秋芝在旁添油灯。
“娘娘这书看了多遍,百看不厌。”
崔雁宁捧着本仁义经,字字细读。
“书要反复品,才能品出千般滋味。”
崔雁宁眼眸一灰,“人也一样。”
“娘娘,今日陛下惩治了柔妃,还亲自送娘娘回宫,这可是娘娘过去,要欣喜好些时候的,怎么今日,娘娘看不见欢喜呢?”
秋芝从小跟在崔雁宁身边,脾气秉性,一清二楚。
崔雁宁冷笑两声,“若是放在以前,我今日断不会与她计较一身凤尾裙。”
“是呢、”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斤斤计较许多?”
“奴婢觉得,娘娘这样很好。”
“从前,娘娘在柔妃那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也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娘娘今日这样,奴婢高兴。”
晃过忧伤,秋芝脸上洋溢起笑容。
“我本来,没奢求过什么。”
崔雁宁眼眶一红,迅速转动眼珠压下情绪,“只是想着,能嫁给他,和他有孩子,孩子康健地长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秋芝垂眼回答,“奴婢知道,娘娘与陛下相伴多年,娘娘对陛下的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崔雁宁没捏锦帕擦拭,任由眼泪流淌。
“我曾经以为,”
“我所求的,是他轻而易举能给我的。”
“可他根本给不了我。”
殿外,陈卓璟听得真切。
秋芝劝道,“娘娘,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又该多舌了。”
“我现在,只想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健康地出生,我能一直陪着他,长大。”
“这就足够了。”
秋芝捏着巾帕轻轻擦拭掉女人脸上挂着的泪珠,“娘娘,莫要再哭了,您今日掉的眼泪已经够多了,若是伤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殿外,华茂图不敢出声,眼看着平日里杀伐果断的陈卓璟,立在紧闭的扇门前,面色忧郁,像犯错了的孩子,愣是不敢劝说一句。
赵府,赵为礼的书房,郑落雪跪坐在古琴前,修饰地完美无瑕的指甲轻拨琴弦,一按一拨,似水流心。
赵为礼的下巴压在女人细嫩的肩颈上,半个人的重量压着,女人轻启红唇,嘴角的梨涡翘着,“郎君这样,妾身如何抚琴?”
“你抚你的,我亲我的。”
说罢,赵为礼吧唧一口,亲上郑落雪坠着肉的脸颊。
“听外头人说,郎君将三小姐送进宫里,姨娘多有不悦。”
赵为礼不以为意。“金莲从小就心比天高,巴不得有个机会进宫呢,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娘会谅解的。”
郑落雪倚靠着男人的胸膛,皱皱起圆脸,“可那些人,说得很难听,妾身听着,心里难受。”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做什么?”赵为礼抬手抚上女人圆润的肚子,“你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平平安安将儿子生下来。”
“人家说,圆肚是女儿。”
赵为礼拿下巴蹭蹭女人细嫩的脸颊,满脸笑意,“那就下胎再给我生儿子。”
郑落雪娇嗔一声,“郎君真讨厌、”
赵为礼一妻一妾,妻子钟巧意为他生下长子赵子安,这妾,是去年纳进府里的。
钟巧意房里,对赵子安,钟巧意亲力亲为地养护,婢女小云在旁伺候着。
待孩子睡熟了。
钟巧意才提起话茬,“那个贱人,如何了?”
“郎中说,胎像稳固,日子快了。”
“大嫂也快到日子了吧?”
“是、”
钟巧意挑唇笑笑,“这一个,是赵府大少夫人,一个,是三少爷房里的妾,孰轻孰重?”
“去吩咐一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