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康一贯是个笑面,能屈能伸。“蚩蛮民风淳朴,打扰了陛下年宴的好兴致,外臣在此,自罚三杯,请陛下恕罪、”
说罢,白舒康要俯身拿起席桌上的酒杯,提起酒壶,预备倒酒自罚。
陈卓礼抬唇一笑,“素闻蚩蛮男儿酒量甚好,这二两的酒杯怎么够啊!”
赵洺峰跟着道,“是啊!这蚩蛮人,个个习武,膀大腰圆的!可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白舒康微抬眼,等待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宣判。
“换酒碗来、”
“是、”
酒碗倒满了烈酒,白舒康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端起酒碗要喝。
“赫尔辛,你来喝!”
一旁忿忿不服的赫尔辛看向陈卓璟,耳边响起出发前炽而丹的叮咛:点到为止,莫要落下话柄。
赫尔辛只得咽下粗气,粗壮的大手钳起一碗酒,咕咚咕咚几口下肚,第二碗,第三碗……
三碗酒下肚,赫尔辛打了个趔趄。
这酒像是刚从地窖里挖出来,又在外头着了寒风的,喝进嘴里将牙冰得打颤,顺着喉咙下肚后,又将胃一股脑儿地烧起来。
将赫尔辛烧得不说话了。
陈卓璟带头叫好,“蚩蛮中人,果然爽快!”
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有大臣提起话茬,“哎?今日,怎么不见楚王?”
“今年楚地的税多上了不少,听闻楚王殿下去南覃之地游历人间了,可真是潇洒啊!”
提到陈卓霄,不免有人要往陈卓璟那边小心地探视一番了,看看陈卓璟的声色,是否对楚王有所不满。
赵洺强对陈卓霄多有不满,“玄蔺自开国以来,藩王岁贡、拜岁宴,是缺一不可的。”
“这楚王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不出席岁宴了,陛下宽容,他却如此变本加厉,实在是得寸进尺!”
礼部尚书祁明志做礼,“陛下,楚王殿下两次缺席岁宴,按律应当罚处二十年岁封。”
陈卓璟端着酒杯,往喉咙里泼了一杯酒,道,“楚王,毕竟是朕的亲兄弟,朕,不能不顾及兄弟之情,罚没十年,小惩大戒便是。”
众人跪拜,“陛下宽仁,玄蔺昌图、”
夜近钟粹宫,曹令仪的叫喊声几近哀嚎,这催产的汤药药性太猛,像是生生将孩子往出拽一般,将曹令仪肋骨的皮肉狠劲儿往下扯。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
血液哗啦哗啦地往出流,稳婆拿着弄湿的热干布边擦边堵。
稳婆匆忙去向李世良讨问,“李太医,令嫔娘娘出了这么多血?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世良依旧冷静,“我已经开了止血的方子,你们只管接生,等下伺候令嫔娘娘把汤药服下,定能保令嫔娘娘平安。”
曹令仪虚脱了几层汗,眼泪滴在淋漓而下的汗液里,显得九牛一毛。
两个稳婆将粗壮有力的手按在曹令仪的肚子上,顺着胎儿的位置,用力往下推。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
曹令仪的叫喊声渐趋微弱。
“看到头了!”
稳婆洗净手,将孩子拽出来。
处理好后,仍旧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稳婆托着婴孩的身子,狠狠地在婴孩的屁股上击打了两下。
没反应。
“啪、啪、啪、”又是三下,将婴孩的屁股打得红肿起来。
微弱的哭声这才传来。
“哭了!哭了!”
“恭喜令嫔娘娘,喜得七皇子。”
“恭喜令嫔娘娘,喜得七皇子。”
昌泰殿,宴席刚入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