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陶镜杨开口说什么,这范闲就熟门熟路的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茶水顺了顺他的气,就听他说:“要我说,这北齐皇室也太乱了。相比之下,这庆国还算好的,最起码没那么多烂糟事儿。
倒是你,从一开始就提醒我小心海棠多多和那个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陶镜杨眼皮都没抬,嗓音懒懒的说着话:“小心就是小心,哪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是惯爱用毒吗?自然是让你小心被下药啊。”
范闲一听「下药」两字就更迷糊了,干脆离开座位,起身到陶镜杨的贵妃椅跟前,
拽着陶镜杨的胳膊想给她摇醒,“谁敢给我下药?再说了那天下第一毒手可是我的师父,下什么药能把我毒倒?真是笑话。”
陶镜杨哼哼两声笑,抬起眼瞧着范闲,嘴角还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笑得范闲心里直发毛,放下胳膊后退两步,小声蛐蛐,“你怎么笑得如此猥琐。”
陶镜杨心想:「就你还知道‘猥琐’二字呢,这要不提早提醒你,那孩子都不知道让人弄出几个了...」
“这使团一路上舟车劳顿,‘范公子’可好像是瘦了不少啊。呦,这模样瞧着也比在南庆时俊俏许多,
也不知是到了岁数长开了,还是这北齐的风水更养人...”她话说的阴阳怪气,语气中不乏揶揄。
“欸欸欸!”范闲急忙打断她的话,“你这...”他支支吾吾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句「范公子」。
在一结合上下文语境,范闲突然就悟了,恍然大悟道:“司理理倒是常常叫我范公子,再就是那小皇帝,偶尔也会叫我‘范公子’。”
他眼神深邃,又说:“你的意思是,那北齐小皇帝,是看上我了??”他左手掐腰,右手摩挲着下巴,在屋中来回踱步。
陶镜杨不愿看他那得瑟样儿,索性就又闭上了眼睛。
但不一会儿就又被范闲给摇醒,“我说呢,怎么一进宫就感觉如芒刺背的,感情小爷我是又让人给盯上了。”
“嗯嗯,你人见人爱。”
范闲也看出了她的敷衍,「切」了一声,没话找话道,“反正你在使团也没什么事做,不如下回跟我一起进宫去吧,这样我要是真的遭遇「不测」,你还能营救我一番。”
陶镜杨半只眼睛也没抬,闭目合眼道,“你这十天半个月的才回使团一趟,你怎知我是不是再躲清闲。
再说了,我哪里有时间去「救」你,我一天天也很忙的好吗。昨晚上还带着那帮听哨的遛了一圈坟地呢。”
说完这句她就清醒了,想着自己接下来好像也睡不着了,索性站起来伸个懒腰,提腿就想往客栈外头走。
“干嘛,话没说完就要走啊。”范闲语气突然凉凉的。
听着范闲耐人寻味的话语,陶镜杨上下打量他一眼,“是哦,还没问你今天过来是要干嘛呢。”
她坐到桌旁,示意范闲也一起坐下,“说说吧。”
范闲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如何开口,但又觉得陶镜杨应该是早就知情的,想到这,范闲还觉得心口莫名闷闷的。
想了半天,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他在北齐走私,你知不知道?”范闲将手放到了桌子上。
“知道。”这个回答几乎没有一刻犹豫。
“那你知道,他是跟谁一起走私吗?”
“知道,跟长公主嘛。”陶镜杨给两人的杯子里添了茶。
陶镜杨的动作映在范闲的眼中,“所以,李承泽联合长公主在牛栏街刺杀我,害的滕梓荆身负重伤真气受损...
这些,你也都是知道的?”
范闲压着一双浓眉,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