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婉儿说:若此生不见得一面,即便是身死也不会瞑目。
长公主甚至直到如今还会跟林婉儿打感情牌,说她做这些全都是为了婉儿,为了保障她的安危。
说这话的毕竟是她的母亲,即便林婉儿不信,但也不忍她真的守着执念了此残生。
只是她一罪人之身,还能活着都已是陛下心慈。
哪怕林婉儿不去问陛下她也知道,李承泽是绝对不会同意让长公主见她的。
无奈之下,林婉儿只得亲自来找这个当事人本人。
若陶镜杨本人都不愿意,那她作为女儿也算是尽了一回力了,最起码能在良心上过得去。
想到这,林婉儿又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她母亲荒唐,生父亦是,表哥非但没有牵连她,还封了她为公主,而她如今却又为了母亲...
林婉儿心中的惶恐,陶镜杨看的出来。
“什么时候去见你母亲方便?”不过在此事在婉儿眼中或许很严重,但对她来说却没什么。
林婉儿惊喜道,“陶小姐当真愿意去?”
前者笑笑,打趣道,“英华公主的事,我哪有不从的道理。”
她冷不丁叫人封号,给林婉儿弄的愣了一下。
“陶小姐怎么突然叫婉儿封号?是不是...是不是生婉儿的气了...”
林婉儿表情有些委屈,虽然她很好的将情绪掩饰起来,但依旧是有半分流露了出去。
陶镜杨忙解释起来,“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不是总听你叫我陶小姐,我这不才...”
林婉儿一听原来如此,原来是她自己表现的太过生分。
想了想后心情还有些雀跃,声音也活泼了些道,“我记得范闲总是叫你陶儿姐,可是有什么典故?”
“哪有什么典故,无非就是他那天哼了句:
‘桃儿叶尖上尖,柳叶儿就遮瞒了天’,哼完就说我正好姓陶,于是便就这么叫了。”
林婉儿吃惊,“他还会唱歌?我只知他诗作的很好...”
说完她眼神又黯然下去,她好像从来都没听过范闲唱歌。
就连海棠朵朵都曾得到过范闲做的诗,可她作为未婚妻却...
却什么都没有。
陶镜杨见婉儿神伤,一琢磨就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看出她是在为那个破小子伤心。
她心道,这范闲小子清高,非得要自己写诗送她,结果憋了半年也没憋出一首出来。
那她陶镜杨可不管他了,她可不管什么背的还是自己写的,只要能哄人高兴那就是好的。
于是她眼睛一眨便弄出一首,“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婉儿你听这一首,有你有我,是不是比范闲念的那些歌好多了?”
「哈哈~」林婉儿捂嘴笑。
“那婉儿以后也叫你陶儿姐如何?”
“那自是,”陶镜杨将手中的桃花枝子举起,轻轻的敲了两下婉儿手中拎着的那支,“甚好!”
花瓣儿被敲的抖了两抖,视力好的或许还能瞧见掉落的花粉。
近了晌午,阳光大好,婉儿看着晃动的枝子,感觉很像是缠在腰间被抽出的软剑。
她想叫陶儿姐教她挽个剑花,但却被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给打断。
两人回过头去,只见是一姑姑正向着她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