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睁开眼警觉了一下,没感觉到杀意就又睡了过去。
来的是三个年纪年长的嬷嬷,分别端着胭脂水粉、珠钗发冠和一套黑色硬缎裙装。
“大人,寅时了,该起身上朝了——”
上朝!?
陶镜杨猛地把眼睛一睁,睡意全无,立马翻身下床前去开门。
“知道了,我已起了!”边走还不忘报备一声。
殿门一开,几人鱼贯而入。
托扶着将陶镜杨摁在座上,其中一位拧了毛巾就要替她擦脸。
“诶——不必如此,这个我自己来。”陶镜杨虚虚一挡,拽过物件自己动手。
这名侍女见此,便站在她身后,力度适中的按摩着颈间穴位。
大家果然都很训练有素,在此期间,梳妆的两位已经在梳妆台前摆好了东西,一见她洗漱完毕便再次将人捉到镜子前。
摊开一例图册,上头画着各式各样的发型和妆容。
身后两位蓄势待发,目光灼灼的观察着陶镜杨的选择。
“请大人随意选择,这图册上的奴婢们都会盘。”
她大概其的翻了两页,想想今日是要上朝,便选了个半盘发的高髻。
身后之人立马拿起梳子开梳,左一绺右一绺的分开,分别打结上别用簪钗发饰固定。
她手艺极好,挑的发饰合理得当,既不朴素的让人感觉头发空空,也不过分华丽到平地起高楼。
头发一盘,气势就起,带锋长眉已画好,平添了些利气。
口脂是重红,不同于鲜红那般刺眼严厉,也不似浅色那般柔和娇俏。
刚才捏肩那位已经将衣服都整理好,里三层外三层的给陶镜杨那么一套,
穿完后第一批愣住的就是屋里这三人。
李承泽送来的这一身,飞肩金绣凤翼的长顺宽袖外衫,对襟两条金带醒目贵气,腰封中坠白色长穗,会随着步子散开又合拢。
重工工艺,这一身儿她穿着正好,想来是李承泽早在先前就派人做好了的。
虽然不知这一身原来是要用在什么场合穿,不过如今女子原也没有定式的官服,这身瞧着倒也合适。
陶镜杨正在照镜子,她不出声,侍女们也不敢盯着她瞧。
“是不是过于庄重了。”
“您贵为国师,如何庄重都是应该的。”
她摸摸衣襟上的暗纹,开了个玩笑,“有些道理,也好,穿的厉害点儿吵架之时也有力气。”
此时,后院已将早膳端了上来。
刚用完膳,宫里派来的马车便停在了府门口,等着接人去上朝。
她没什么要准备的,径自上了车,路过范闲府上的时候,还碰见了破天荒也要去上朝的范闲。
“国公大人,今天不请假啦。”
她拖着长音。
“回国师大人,今天看戏,不生病。”范闲也没穿官服,虚虚行礼,脸上笑嘻嘻。
他上了自己府上的马车,这条路也宽敞,够得上两车并驾齐驱,“呦,今个瞧着像王母娘娘。”
范闲只看见了今日妆容,开了个小玩笑。
陶镜杨顺势也道,“等成仙那天,本座给你封神。”
范闲揶揄,“谢了,备注不要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