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很有节奏的三声响起。陶镜杨依旧闭着眼,像条死鱼一样赖在床上。
她平时在府里也是这样,每次都是闭着眼睛让侍女从窝里给捞出来。
“进......”陶镜杨在梦里嘀咕一句。
平常外面人听到声音便会进来,今日也是如此。
她感觉到自己的被褥被人轻轻掀起,一双温热大手探了进来,将人拦腰抱起。
“嗯?”闭着眼睛她也能感受到自己全身腾空,不仅如此,陶镜杨还感觉抱着她的这双手好像和平日里的不大一样。
但还没等转头看清这人是谁,自己便被人给放到了软椅之上。
“怎么是你?”她惊呼一声。
李承泽穿戴整齐冲着她歪头一笑,手上也没闲着,已经开始拧手巾了,“怎么,怕我伺候不好?”
他手中的湿帕被一把夺过,身形顿了顿,缓慢的收回了手。
陶镜杨可能不知道,其实李承泽已经很习惯为她做此事了。
无它,只是单纯的不想此事假手于人,虽然听着不太道德。
“那你头发也会盘?”她把湿帕往桌上一丢。
后者移到人身后,轻巧的挽起发丝,单用一根簪子挽了她一半头发。
简约至真,清新脱俗。
“从哪儿学的?”陶镜杨侧头看了看形状,感觉还算规整。
就是单调了些,便又自己在简单发髻的基础上,增添了些小装饰。
李承泽搬了镜子在她身后,“哪里用学,天生便会。”他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镜中之人。
“哧。”她一声浅笑,“那算承泽聪明。”想了想又加一句,“可以聪明,但不要绝顶。”
李承泽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要他别太聪明。
距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陶镜杨看着天色聊起这个话题,“听鉴察院的人说,长公主很想见我。”
前些日子忙,不得空去替婉儿瞧李云睿,这一阵子稍闲,也是时候该去见她了。
“她已不是长公主了,她只是李云睿。”李承泽绕到她身前,搬了凳子坐在她对面,
“李云睿日日都嚷嚷要见你,阿杨不必理会。且看守她的人来传,说人已经是半疯之态了。”
成王败寇,若依李云睿本身的性子,想必早就已经在狱中自尽了。
如今宁可以半疯的状态苟活也不愿就死,想必是心中有执念未解。
而这个执念,只怕就是陶镜杨。
前些日子她与林婉儿相见之时,曾同她聊过此事,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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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心中执念若是没了,或许连带着人活着的执念也会一起没了。”
人就是活着一口气,心气散了人会颓唐,若怨气也散了,那是死是活便都不重要了。
林婉儿听完扯了扯苦涩的嘴角,“若一直如行尸走肉般,带着执念度过残生,倒还不如趁着一切还不算糟糕透顶之时便死去。”
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坚毅,神情也一改常态的娇弱模样,“陶儿姐姐,若是婉儿如此,我宁死也不苟活。”
她眼中有哀愁却无哀怨,眼底朦胧,却很坚定,“我是她的女儿,既然我如此想,那想必,母亲也会是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