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七走了过去摇摇头坚定道:“太后,上天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可以决定那么多的事。”
“她虽然说的那样坚定,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发虚。
难不成真的是天意弄人?
吕雉听出来了。
她苦笑道:“刘季,你儿子要来找你了,可你从前不喜欢他,如今,你便将他送回来吧。”
“你不喜欢这个懦弱的孩子,不如就让他留在我身边继续做个不孝子。”
恍惚间,吕雉忽然听到刘季在呼唤她。
娥姁。
娥姁,不管他们内里有多么波涛汹涌的爱恨情仇,刘季一直都是唤着她娥姁。
他们不是最相爱的夫妻,但当他走的时候,最信任的是她。
吕雉眼眶湿润了,泪水模糊着她的视线。
老流氓,当娥姁求你,把盈儿留给我吧。
他才二十多岁,他快要当父亲了。
明明昨日他们还在商议孩子的名字。
明明昨日她还故作嘴硬的说那是嫣儿和定秦合剩下的补汤。
但一个人快要死去的时候,人们通常都只会记得他的好,哪怕是从沉睡数年的记忆里唤醒。
人死债消。
无论当初刘盈有多么惹她生气,可在此刻,吕雉只是一个母亲。
怎么会有一个母亲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死去呢?
娥姁。
吕雉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片迷雾中。
一个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老男人身影渐渐显露。
等到吕雉差不多能看清楚那人是谁的时候哦,那个身影就不动了。
就那么远远的站着。
“娥姁。”
吕雉听到他在喊。
“刘季。”
说不尽的委屈,此刻终于在一个私人面前爆发。
吕雉不是脆弱的人,刘邦也不是她会诉说委屈的人。
可刘邦死了,吕雉还活着。
她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告诉自己哪怕自己痛苦的活着,也必须睁大眼睛,一刻也不能闭上。
“刘季,你不要盈儿,我要。你不准带走他。”
吕雉像是老母鸡护着身后的崽子一般。
刘季笑了笑,牵动起嘴角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要刘盈做什么,花瓶一个。
还有娥姁送下来的刘如意,更是一个草包。
都告诉他平日里多吃点,连沙包大个拳头都挡不住。
“娥姁,不如你我来做一个交易吧。”
刘季声音幽幽,充满蛊惑,就像是会蛊惑人心的妖怪。
当然了,这是他自以为的效果。
“你在地底这么多年,怎么变虚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吕雉没忍住当年的习惯,小小的怼了一下。
刘邦噎了一下。
“多年不见,娥姁你还是这么淘气,调皮。”
说得很好,下次不许说了。
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娥姁啊,咱俩商量个事情呗,你看你整日里坐在长乐宫里批折子,这对身体多不好,乃公强烈建议,你也跟那些女娃娃一样,习习武,强身健体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