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的余沧海就没那么好受了,如同幼儿一般,被一坤门弟子扶着,一勺一勺的喂着粥。
堂堂青城派掌门沦落至此,余沧海恨不得一头撞死。
然而现在四肢俱废,想死都难。
一心想着自己的弟子赶紧送钱来,把自己赎回去。
然后再想法子医治身体。
角落里,令狐冲点了一盘牛肉,一份炒豆子。
又不顾仪琳劝阻,要了一大坛酒,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
而仪琳身为出家人,即使史万大方表示过今天消费由坤门买单。
仪琳依旧只点了一碗素面果腹。
或许是酒意上头。
只见令狐冲突然提着酒坛,晃晃悠悠来到林坤旁边坐下。
仰头牛饮了一口,面色微红,憨笑道:“林门主。”
林坤低头不紧不慢的吃着菜,温和道:
“令狐少侠,若是喜欢,随便吃,不够再点。”
“令狐冲不好吃,就好一口酒。”令狐冲摆了摆手道。
然后斜眼看了一眼,缩在角落,五花大绑的田伯光。
令狐冲眉头一挑,装模作样道:
“在下刚才听说阁下是要将这淫贼送至衡山,交由武林同道们发落。”
“此人罪大恶极,若是直接让人杀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田伯光听得令狐冲这样说,当即横眉冷哼道:
“哼,令狐兄刚还与田某称兄道弟,形势一转便落井下石。”
“当真是小人一个,是田某刚才瞎了眼。”
令狐冲一脸不屑的看着田伯光,然后朝向林坤,伏低头,一脸阴狠道:
“林门主,不如废了他武功,放他自生自灭,岂不是比杀了他还更加折磨。”
林坤手上夹菜不停,嘴巴咀嚼了几下,沉声道:
“放心,林某出身三班,各种手段保准他明日生不如死,不会便宜他的。”
令狐冲作恍然大悟状,给了林坤一个佩服的眼神,继续仰头喝了几口。
紧接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
“明日便是刘师叔金盆洗手的喜庆日子。”
“让这等货色上衡山,当真晦气。”
“呵呵....."林坤轻笑着摇了摇头,将筷子放下,用手帕沾了沾嘴。
缓缓侧目看向令狐冲,脸上笑容不变,但声音却显得异样冰冷道:
“你若是我门下弟子,今日便会被清理门户。”
令狐冲脸上表情顿时一僵,赶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道:
“令狐冲可是哪里得罪了林门主,还请门主示下,在下冒死谢罪!”
“啪。”
“嘭!”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令狐冲撞倒一堆桌椅,整个人捂着脸,疼的在地上翻滚。
仪琳吓得猛地起身,跑到令狐冲身旁蹲下。
一边扶住令狐冲,一边朝着林坤满脸不解道:
“林门主,你为何打令狐师兄。”
林坤看也不看他俩,重新拿起筷子夹菜,淡淡道:
“你可去问问你师傅,这一巴掌该不该打。”
令狐冲疼的满头大汗,只觉那一巴掌虽只打在脸上。
却好似有股诡异的力量如跗骨之蛆,在不停锥刺自身痛穴一般。
纵然他自衬硬气,也忍不住想要低吼出声。
这时,林平之来到二人身前,居高临下沉喝道:“滚吧。”
令狐冲疼的说不出话,仪琳也不了解坤门之人到底如何。
但现在他人势大,双方又起了冲突,还是不宜久留。
当即便用力将令狐冲扶起,朝楼下走去。
“站住。”林坤轻声叫住二人。
仪琳满脸慌张的回头看向林坤。
但见林坤伸手指了指地上那被白布盖着的尸体道:
“这位应该是泰山派弟子,想必也是因你而死。”
“你便只记得令狐冲,而不管他尸首了?”
仪琳一听,心中顿觉惭愧万分,单掌作礼拜道:
“阿弥陀佛,是仪琳不对,一时忘记,罪过罪过。”
说罢,想要去将尸体背起,可她一松手,令狐冲便有栽倒的趋势。
一时之间,仪琳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得两眼温润,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坤。
林坤自不会与一女流小辈为难,头也不抬的用手指点了两名坤门弟子。
那两弟子当即放下碗筷,找来担架将尸体抬起。
跟在仪琳二人身后,朝刘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