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暮色,雨幕熄止。
乌云在天边缓缓散去,薄如轻纱。
天际隐隐透着一抹微赤,倒有几分别样的韵味。
此刻凉亭中,裘坤已经在与最后一人对弈。
正是受伤的刘泉鸣。
且刘泉鸣刚已胜过一局,此刻已至第二局尾声。
“啪。”随着一声脆响,一子落下,仿若敲定乾坤。
五人脸上那原本浅浅的笑意,此时渐渐明显起来。
刘泉鸣即使面容稍显狼狈,但此刻却精神焕发。
缓缓轻捋长须,神色间透着几分得意。
心中的郁气也仿佛被一阵清风拂去,顿时消散了大半。
如今,他只觉前所未有的爽快。
到底是个年轻人,臭棋篓子不知天高地厚,竟自负到指点老夫。
现在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了吧。
但见刘泉鸣一脸和蔼之色道:
“小兄弟棋艺不错,但尚需多思多练。”
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少语。”
裘坤并未回应他,只是默默捻起一枚黑子。
手指轻轻摩挲着棋子那光滑的表面,仿若在思考着什么。
刘泉鸣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暗道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大局已定,便是初学者也知该弃子服输。
再下下去,也不过是徒丧颜面罢了。
正想着,刘泉鸣突然双眼一凝,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
“阁下想必出自名门,总不会食言而肥吧。”
“自是不会。”裘坤的声音回荡在凉亭之中。
与此同时。
黑子落,声音沉闷,仿若打在人心上一般。
“砰!”
刹那间,棋盘上的棋子仿佛失了重力,瞬间悬空数息。
再一落下,却是方位大变。
五人定睛一看,黑子数量虽已不多,但却刚好占据着所有关键位置。
白子无论朝着何处而逃,皆被黑子紧紧困住,毫无回天之力。
斗笠下,裘坤嘴角微微勾勒。
腹语沉闷道:“承让。”
“你!”刘泉鸣手指颤抖不已,怒火中烧,胸中气血如波涛汹涌。
“死来!”低沉的腹声如同惊雷炸响。
“还有一局!”刘泉鸣大喝提醒。
毕竟事先约定好三局两胜,即便对方这局耍赖取胜,岂不还有一局未比。
然而此刻裘坤已经一掌拍在石桌下方。
那石桌瞬间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起,将刘泉鸣狠狠砸飞数丈之远。
鲜血四溅,黄的、白的、红的,混杂着泥水洒满一地。
对哦,还有一局。
得意忘形了。
裘坤此刻才如梦初醒。
但做都做了,就算是错,那便错下去吧。
真当裘某玩物丧志,是来下棋玩耍的。
“贼子无耻!”
“看剑!”
其余四人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便已持剑攻向裘坤。
踏坤闪!
裘坤身形一晃,便已出现在孙云身后,剑指点出。
坤字·来鹤清泉
这是泰山剑法中的一式,剑出如鹤宿,尽显优雅飘逸,不那么血腥。
剑指在孙云后脑勺上的风池穴上轻轻一点。
对方便眼皮一翻,闭气倒下。
与此同时,裘坤扭了扭脖子,腹语沉沉道:
“好好好,衡山五神剑竟然如此德行,以多欺少。”
“那便休怪裘某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了。”
三人怒发冲冠,齐齐跃身而起,气势如虹。
真气灌注长剑,各自施展拿手剑技。
鹤翔紫盖!
石廪书声!
雁回祝融!
剑气四溢,寒光熠熠,斩裂空气,发出阵阵锐鸣。
但见裘坤伸手轻压斗笠,动作淡然中透着一抹肃杀。
滚滚至阳真气轰然扩散,犹如汹涌浪潮,吹得三人发须狂舞,倒飞如梳。
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