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狰狞可怖,宛如一场噩梦一般的伤口。
就这样不讲道理的留在了他的脸上。
去不掉的秽气,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血肉里,留下恶毒的痕迹。
是的,在我看来这就是没有理头的恶毒,比我曾经遭遇的还要大胆,直白。
像是泄愤似的划进皮肉,反复割画。你会睁着那双酒红的眼睛愤怒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吗?
被背弃,被抛弃,被随意滥用,这就是你们的命啊,你会这样想吗?
我不清楚加州清光的想法,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做主人的会有那样恶心的行为,难道由刀剑而生,就是可以随意宰割的物品吗。
那么…似人而非人的他们,难道就真的心是铁做的吗?
那为什么会流出那样滚烫的眼泪呢?明明是刀剑,为什么还会流泪呢?
真是神奇呀,由玉钢而生,因灵力而化,还能拥有人类的情感,流出炙热且付出感情的泪水。
我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心中涌出的那点点酸涩,所以我将它放置了,不予理睬。
但是在今天清晨初阳还未升起时,在走在天灰地清荒草衰败的走廊时,在他牵着我出去时。
他的漫不经心,目光直视的也只是前方破败的走廊,时而回头看我的神情。
我注意他好像很久没有弄他的围巾了,他总是会在窘迫尴尬又或者是不安时,拢他的黑色粗布围巾。
兴许是某种转变,又或者是我观察的失误。
灰青色还带点黄晕的天空,在灰暗寂静的走廊,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的只剩脚步声。
还有地板的嘎吱声。
清晨的寒气不讲礼貌的透了进来,四面破败,也挡不住这不讲理的寒,它钻进了我的领子,穿进了我的袖口。
冰凉冰凉的风,让我打了个寒噤,兴许是有些发烫的伤口触及到寒气之后被降温了,反而迎来了难得正常。
这是带着些痒,但没有那样的热痛,那时烫热的皮肤让我不敢去挠发痒的边缘,大抵是肉在生长,又或者是伤口的叫苦不迭。
所以总是会折磨的我,辗转反侧,不能轻易入睡。
现在冷下来了,反而好了很多。
“话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是知道他们的身份的,一伙流浪的付丧神,但是这样破败甚至可以说是摇摇欲坠的烂屋子,他们怎么挑选了这里呢。
虽说有疑惑的因素,但更多的也是试探。
“是压切长谷部找到的,在被稽查队追杀的时候,随便调的时间。”
他回答的甚是平淡,像是完全不介意似的,只是却加快了脚步。
到底是不放心放我一个人在身后,还是担心的回头望了好几眼。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的话,下次吧,下次我会给你讲。”
他似乎总是面对我时过于的无奈,是让步,自知的让步,甚至现在都愿意给我讲他们的小秘密。
这样的转变让我觉得有些新奇,大概是某种对于新事物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加州清光似乎注意到我的敏锐,然后我发现他不好意思,又或者是想要逃避时,总是会加快脚步。
可是他太过于担心我跟不上了,以至于时快时慢的步伐,都快把他纠结的心给直白的表述出来了。
“我会跟上的,不用担心。”
很有意思,想要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时,却弄巧成拙。
直到我们再次来到三条部屋时,也是保持这样奇怪的队形,站在门口的三日月还颇有兴致的多看了两眼。
还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摆设,一样的人。
可是今天的今剑竟然都坐着的,不再是那样盖的静静躺在床上等死的状态,而是温和的像是睡着了一般依靠在石切丸肩上,脑袋无力低垂,但是眼睛无神睁起。
敏锐的付丧神察觉到了不同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往后望。
察觉到是我们的到来后,才放松了警惕。
大概是今剑今天的状态相较于往常的毫无生气而言,多了些健康的活气。
所以我觉得他竟然还有些…活泼?
因为他在见到我时,无神的红色眼睛刹那有了的神采,虽然只是亮了几分,不再是疲惫的低垂。
这样的转变也许是太直白,太显眼了,连同行的其他人也察觉了,尤其是古井无波的三日月。
石切丸朝我招招手,示意让不知该是不该上前的我过去,虽然动作疏离,但是很有礼貌。
他们坐在廊下很远的榻上,大约是今剑见不得风,所以坐的真的很远很远。
上次那里的障子门本来是关闭的,今日却打开了,是想呼吸新鲜空气吗?
“今剑今天很有精神。”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今剑的回应很温和,是眯起眼睛的点头,但是却很缓慢,尽显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