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最根本的愿望无非是立足、富足、自由,保证无人敢欺你,是不是在侯府不重要,韩无寂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你只是顺势来到了侯府,侯府又是个轻易甩不掉的枷锁,所以你才想顺势而为,掌了侯府的权势,但如果我可以让你换个天地大展拳脚,也不冲突吧。”
“但如果你执意留在侯府,与我作对,你一定会输。”
最后这句话,余惜说的轻松而笃定,陆怀衣竟没觉得她狂妄、异想天开。
没觉得,凭什么她认为自己一定会输。
是因为她从始至终平淡的语气,平淡的眼神。
没有敌意,没有骄纵,仿佛事实如此,本该如此。
陆怀衣倏地起身离开,在手碰上门的那一刻,她回头:
“你的话我会考虑。”
然后毫不犹豫开门离开。
步入黑暗的那瞬间,陆怀衣眼底闪过狠戾和坚决。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应该相信今天的直觉,相信余惜给的建议,
她本就是顺势而为,谋求最大利益,为什么非要硬碰硬,磕个头破血流。
但她讨厌被人说一定会输的感觉。
就像上辈子高考,班主任说她的成绩上不了重一本,但她偏不信。
最后拼命考上了,她永远记得班主任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时她骨子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大获全胜。
所以这一次,她也偏要试试。
是不是一定会输?
余惜靠着床栏闭眼眯着,她没指望陆怀衣听她的一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陆怀衣是个人,又不是个程序npc,她一说什么她就变了。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
余惜先看见韩无寂黑色的衣摆。
她坐起身,亮晶晶地看向来人,“表哥。”
韩无寂微怔,继而牵唇笑起来:
“饿了?”
余惜摇头:“就是忽然很想表哥。”
韩无寂睫毛一颤,心跳乱了一瞬。
他垂着眸盯着手里的鸡汤面,竟不敢看她的眼睛,“乱说什么。”
余惜笑:“表哥,这是害羞了?”
韩无寂难得见她如此活泼,连带着身上的病气都冲散了不少,心里觉得难得,将手里的鸡汤面吹了吹后递给她。
“不是饿了吗?先吃面吧。”
余惜端过碗,“谢谢表哥。”
“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你不用再去皇寺清修。”
余惜从面碗中抬头,含糊不清地应:
“好。”
韩无寂盯着她吃面的脸。
热气氤氲,她的脸忽隐忽现,汤汁烫红了她的唇瓣,韩无寂看得莫名干渴。
他伸手捋起她垂到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余惜敏感地侧了侧头,疑惑道:“表哥?”
韩无寂温柔注视着她,好似冰山上的暖阳,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温暖。
在心中说:
事成后,我娶你为妻。
“没什么,快吃吧。”
余惜迟疑着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