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寂右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安抚,唇上加深力气,对她深吻。
他心中喟叹,她第一次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吻住她了。
他没敢吻太久,怕她难受,见她小脸微微涨红,便松开了她。
余惜咬唇,有些赌气道:“表哥无赖。”
韩无寂轻笑一声,拇指擦去她嘴角残留的水渍,“知道就好。”
余惜脸更红了,像煮熟的河虾。
韩无寂心软成一片,将人抱在怀里温柔抚慰着。
“小惜,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交给我。”
余惜瘪嘴:“知道啦。”
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韩无寂不由认真道:
“明日一早你就和月盈离开侯府,我已经安排好人接你去别庄,到时候会让聂泉守着你。”
“聂泉武功很好,人也忠诚,你放心。”
余惜心知他要干什么,神情却焦急担忧:
“表哥,你们要做什么?”
韩无寂没有避讳告诉她他的筹谋,“明天之后,会有宫变,我不想你受伤。”
“听话等我,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余惜茫然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满眼不放心。
“我知道表哥有雄图大志,只是我却帮不了忙,惟愿表哥可以平安。”
韩无寂摸了摸她的脸,低头抵住她的额头:
“只要你活着,就是帮我最大的忙。”
…
聂泉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抱着剑有些慵懒地靠在门口。
此刻天还没破晓,微亮的月光打在地上,映出几道人影。
韩无寂担心白天离开引人怀疑,便决定天亮前送余惜离开。
这时候的空气中已经有了凉意,韩无寂披了一件斗篷在余惜身上,将人抱在怀里,朝后门走去,后面跟着拿着行李的月盈。
聂泉听到动静,探头朝里面看过去,见人出来,站直了身体。
脸上没了吊儿郎当的神色,神情认真道:“都准备好了。”
韩无寂点了点头,将人抱到马车上放下。
路过的时候聂泉的眼神无意下瞥,对上余惜略显朦胧的眼神,有些冷,有些疏离。
他微微一怔。
再看过去,她自己将头埋进了韩无寂的胸口。
聂泉收回眼神,心道自己警惕过头,看花了眼。
韩无寂的表妹分明是一个病弱的娇女子。
过了一会儿,韩无寂应该是和他的表妹说完了话,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聂泉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应允了你,就绝不会让她出意外。”
韩无寂说:“我自然信你。”
他又看了一眼马车,藏起眼底的柔情,浑身的锋芒有些毕露。
“最多七日,若不成,你就带她离开。”
这句话韩无寂是对聂泉附耳说的,因而便随这夜色里的一阵无声的微风散了。
聂泉紧了紧手中的剑,郑重点头。
马蹄和车轮都做了消音处理,所以驾驶起来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
韩无寂站在门口,望着那辆马车很久,直到它被夜色吞没,再也看不见。
他才回神发现,原来他刚刚竟那么渴望里面的人能掀开帘子看他一眼。
但是,始终没有。
他说不清这样的情绪是否过于多愁善感,但心里的一阵空落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的平静。
或许…她只是睡着了…
毕竟…很晚了,她身体又不好。
韩无寂自嘲一笑,暗道自己竟也有卑微到自我安慰的一天。
再抬眼,他又是那个私下喜怒不形于色的韩无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