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要拿着钱离开。
身后的人却像是忽然清醒了似的:“小偷!”
余父余母一惊,拔腿就要跑。
可崔植勇察觉到自己的袜子被脱下去了,钱肯定被小偷偷了,这下子十分酒醉就清醒了三分,想也没想就伸脚去踹。
因为地上乱七八糟堆了许多杂物,而又没有灯,余父被这一踹,直接拉扯着余母摔了个大马趴。
两人的肚子被硬物硌到,痛到起不了身。
崔植勇从他们身后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见着这两个黑影,举起瓶子就往他们身上砸,酒瓶子爆裂开来,血腥味儿瞬间蔓延。
接下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混战,双方都觉得自己占理,借着黑暗无人瞧见,把对方往死里弄。
余惜站在门口,视力极好的她看着这个骗局,缓缓勾唇。
抬手,打了救护车电话。
事后,余父余母两个人更胜一筹,将崔植勇打得奄奄一息后,抱着钱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连余惜又跑了这件事都没来得及去追究,只顾着藏起来数钱。
余惜从楼梯拐角出来,见余父余母都进去后,她走进了崔家。
脚步轻缓到没有声音。
余惜按开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屏幕亮光在房子里照了照,最后看到了角落里还算完好的座机电话。
而崔植勇脑袋破了个大洞,淙淙流着血,模样恐怖。
余惜借用座机给崔东函打去电话,照样无人接听,随后转入语音信箱。
余惜压抑着声音里的惊恐,带着哭腔说:
“东函哥哥…你在吗…”
“…如果,如果你能听见,请原谅我没能阻止我的爸妈,他们见你不在,便偷了崔叔叔的钱,可崔叔叔酒醉根本打不过他们,最后被打个半死,我…我根本阻止不了他们…你知道的…我阻止不了…希望你不要怪我…东函哥哥”
“但是为了崔叔叔的安全,我还是偷偷溜出来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相信崔叔叔会平安得到救治的,只是我没有能力承担崔叔叔的医药费…”
“如果你听到了这条留言,就请给我回信吧。”
“我的号码,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会等着你…”
情真意切地说完以后,余惜放下话筒,眼底划过一丝玩味。
大概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崔植勇,失血过多,想必救不活了吧…
听到楼下的救护车声,余父余母害怕极了,以为被人看见报了警,尽管知道这片是三不管地带,但是阵仗这么大,还是让他们心有余悸,毕竟他们心里清楚刚刚他们是下了怎样的死手,甚至将酒鬼的钱搜刮一空。
因为害怕而畏缩在屋里,所以他们也就没看到跟随救护车一起去医院的余惜。
…
江南区某私人别墅。
别墅内只亮着微黄的壁灯,照亮了走廊的路。
走廊的尽头,空旷的观景台上,崔东函刚拒绝了车珉清的拥抱,口袋里的手机就传出一声震动。
车珉清礼貌地退开,看着崔东函避开他拿起手机走到角落。
崔东函身高180,身形瘦削,却比例极好,五官精致而清冷,眼神疏离略带厌世。
但车珉清却觉得,若他笑起来,定要比这世间的糖果都要甜。
车珉清轻抿一口葡萄酒。
朴迅羽以为崔东函已经做交换生出国,实际这不过是个崔东函为了摆脱他的幌子。
他一直待在自己安排的私人别墅里自学准备高考,当然,他会为崔东函请来优秀的私教。
最后崔东函会通过外国人选拔制度成功进入名牌大学,一切都天衣无缝。
偶尔在傍晚,车珉清会来这里和崔东函喝酒小坐。
之所以不常来,一是因为父亲对他的管控极为严格,已经到了随时报告行程的地步,因为他们要绝对完美没有污点的儿子,才能成为他的继承人和炫耀的资本啊。
想到这儿,他就不由皱了下眉。
他居然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和夏昭这样一个不检点的烂人争夺继承权,他的父亲实在偏心得可笑啊。
这样怨怼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就又消失。
另外一层原因就是崔东函对他的靠近同样的抗拒,只是面对朴迅羽的霸道和任性,他显然装得更好,使得崔东函选择了他。
认识崔东函至今,如果说车珉清自己是刻意伪装的冷静,内心也会有恐怖的欲望,那崔东函就是从里到外的冷啊。
就像是一个冰冷却精美的器物,情绪起伏少得可怜。
可面对这样的崔东函,车珉清只要待在他身边,却能莫名感受到一丝丝温暖。
车珉清对崔东函没有什么生理欲望,只是为了抓住这丝温暖,才想将人牢牢困在身边。
崔东函听完语音信箱的留言后,清淡的眉略皱。
东函…哥哥?
余惜有这样叫过他吗?
不,没有,她连他的名字都很少叫过。
崔东函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陷入一瞬沉思。
“怎么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车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崔东函身边,和他相隔着礼貌的社交距离,语带关心地问。
崔东函头也没回,淡声开口:“帮我打笔钱去汉林医院吧。”
车珉清不问缘由,答应:“好。”
他想起,崔东函的父亲仍然住在汉林洞。
是他出事了吗?
又是谁联系的崔东函呢?
车珉清将酒杯里最后一口酒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