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现在已经变得乌润,杂乱厚重的刘海被她别到两侧,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始终清明晶亮的眼睛。
好像…越来越迷人了。
他心一瞬间被塞得满满的。
像是自己用心养活了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此刻所有的芳香馥郁,都只有他能看见。
余惜问:“你还要抱多久?”
朴迅羽克制地松手,眼神埋怨:“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留恋吗?”
余惜刚要开口,却又被朴迅羽自说自话似地打断,“算了,反正你就算是个冰冷的石头,我也抱定你了。”
余惜发现,原来深陷其中的人都有自欺欺人的本事。
她扯了下唇,似是嘲讽,没再说话。
朴迅羽回来没多久后又离开了,走的时候眉头紧皱,隐有怒意,但一转头看见余惜,便又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压了回去。
“你今天早点儿休息。”他临走前颇为不舍地叮嘱。
余惜想到今天的计划,为了让朴迅羽对她放心,她破天荒似地回应:“任何事情不用着急,反正我又不会跑,你解决完了再回来。”
结果她这一番话顿时掀起朴迅羽心底的滔天巨浪。
朴迅羽从门口几乎是奔跑回来,拥住余惜,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隐忍又爱怜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后目光低垂,缱绻又深邃:“等我回来。”
余惜手心暗自掐紧,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好。”
朴迅羽走后,余惜立刻用手擦去额头上的余温,眼神愈发冰冷。
“系统,查询朴迅羽的数值。”
“当前朴迅羽恨意值0,爱意值89。”
晚上将近七点的时候,余惜给一个蛋糕店打去电话,订了一个现做的蛋糕,她两小时后会去取。
然后七点半,余惜开始想象能让装病看起来更逼真的细节,酝酿情绪,走到厨房碗橱旁,拿了几个盘子,用力扔在地上摔碎。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这种刺耳的声响,门口时刻警惕的黑衣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提起了心。
他们试探着敲门,叫来会说话的其他人。
“余惜小姐,您?还好吗?”
然而三秒五秒过去,依旧没人回应。
两个哑巴黑衣人和另一个不远处的黑衣人对视一眼,由会说话的黑衣人拿起电话给朴迅羽打过去,剩下的两人开门进去找人。
然后在厨房看见了摔倒在地上的余惜。
黑衣人大惊,冲过去检查。
余惜装作低血糖摔倒后痛苦的模样,“我低血糖犯了,不小心打翻了盘子。”她伸手去摸自己的伤腿,神情痛苦:“腿…好疼…”
黑衣人见她面色苍白,冒着虚汗,根本不像是装的,顿时急着起身去找那个联系朴迅羽的黑衣人。
“余惜小姐,您别急,我们立刻通知朴少回来。”哑巴黑衣人在手机上打下字。
余惜艰难阻止:“他,他很忙,我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让他分心,你们就把我送到医院检查一下就好…”
然而朴迅羽的电话早就被拨通。
打着电话的黑衣人刚进来,余惜的话就这样一字不差地进了电话那头的耳朵里。
在电话那边的朴迅羽想,原来…她这么在意他吗?
所以面对他的冰冷和疏离是伪装的吧,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只是因为…
朴迅羽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情绪。
若他当初没有冲动做那些事,是不是余惜她现在已经接受他了?
余惜不知道自己只是不想让朴迅羽回来打乱自己计划的一番话,在朴迅羽心里造成了这样一个误会。
她只听到,系统莫名出现,通报朴迅羽的爱意值已经上升为了92。
余惜暂时没功夫关注,尽心尽力地扮演着腿痛头晕的状态。
电话那头的朴迅羽急声吩咐:“还不快把人送去医院!”
“晚一秒钟我割你们一根指头!”
黑衣人身体打了下寒颤,再不敢耽搁,对余惜说了句抱歉冒犯的话,便把人背在背上往楼下去。
这一边的朴迅羽,在接到电话之前,已经查到幕后黑手的线索,竟然指向车家。
这简直匪夷所思,车家竟然敢暗箱操作,和朴家作对。
真是活腻歪了!
不过具体是车家的谁操纵的,朴迅羽还不确定。
但既然线索指向车家,那只需要疯狂地报复车家就够了。
他本想谋划对车家的报复,就接到了公寓那边的电话。
现在得知余惜有事,他根本坐不住去想这些,便开了车往医院赶。
黑衣人在车的后座铺上绒毯,然后小心地让余惜躺了上去。
最后上车的只有前座的两个黑衣人。
一个会说话,一个不会。
余惜眼睛隐晦地盯着前面和后视镜,手垂在座位下,发出早就编辑好的短信。
“计划顺利,行动开始。”
“收到。”
车子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左侧方突然有一辆闯红灯的货车冲了过来。
眼看要撞上,黑衣人被迫紧急刹车。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货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健硕无比的中年男人。
男人毛发旺盛,布满脸颊,叫人看不清样貌。
他一身蛮力,一拳砸碎了驾驶座的窗户。
黑衣人掏家伙要反击,却被中年男人扼住后脖子,一把撞向方向盘,车子发出持久而尖锐的鸣笛声。
驾驶座上的黑衣人晕了过去。
副驾驶的黑衣人见状不对,立刻下车去背余惜,却被气势骇人的中年男人一脚踢到胯骨上,侧翻滚了出去。
最后,爬不起来的他眼睁睁看着余惜小姐被中年男人隔着绒毯抱走。
他给朴迅羽打去电话,语气视死如归一般:“朴,朴少,余惜小姐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