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绿朝侯府大门走去,还没等门房开口,她就将长安的帖子和手串展示在他眼前。
门房原本以为又是哪家的丫鬟前来递拜帖,正准备按照惯例询问一番。
但当他听到南绿口中说出“南边顾家”四个字时,心中不禁一怔。
再定睛一看,那手串上分明刻着侯府特有的徽记,自然不会认错。
顺着南绿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位身着白衣、头戴玉簪的小姐在外等候。
一时间,他惊得瞠目结舌道:“可是……可是前几日已经有位表姑娘来府上寻亲过了呀!”
面对门房的惊讶反应,南绿倒是显得镇定自若。
将先前长安嘱咐的话说了出来:“是与不是的,劳累小哥去跑一趟,这事去找管事一问就知,贵府管事确认此事属实,自然会向侯爷禀报的。”
说完,南绿不动声色地将手心早已准备好的一小锭银子悄悄塞进了门房的手中。
继续连敲带打的说道:“可若是让假血脉在侯府,日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是否会牵连到小哥身上。”
门房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现在跑一趟,若面前这对主仆为假,那也不过是挨管事一顿骂。想到这里,他拿着南绿给他的两样东西往府里面跑去。
南绿回到长安的身边疑惑道:“姑娘,这样行吗?”
长安语气肯定的说道:“放心吧。”
自己在那土匪窝里面找到行李后,里面有原主娘的亲笔信和牌位,没有比这些更能证明身份的了。
但她也不能拿原主爹娘的牌位在外招摇,如今那牌位就与行李一起放在了客栈。
侯府内,大管事一早就步履匆匆地穿梭于庭院之间,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今日公子回府的各项事宜。
待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他方才长舒一口气回到房间,沏一壶好茶歇息。
正当大管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大管事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应道,他这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但想想下人口中的那一声声的总管,便觉得心里面舒坦
此时的大管事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是门房的林维略显慌张地走了进来。
大管事语气中透着疑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林维快步走到大管事身前,迅速将手里面的拜帖和珠串放置到大管事面前的桌子上。
接着,他在大管事身边急切地说道:“二叔,您快看看这个。刚才门口来了个人,她说她家小姐才是真正的二小姐所生之女,那咱们府上现在的那位岂不就是个冒牌货了?”
原本还沉浸在茶香之中、神情悠然的大管事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大变。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拍在了桌子上,以至于杯中的茶水飞溅而出,但此刻的他已全然顾不上这些。
一把抓起桌上的珠串仔细端详起来,他发现确实有侯府的徽记。
这珠串他再熟悉不过了,多年前二小姐出嫁的时候,正是由当时还是小管事的他负责在外筹备嫁妆,其中便包括这种珠串。
可前几日前来投奔侯府的表小姐手中所持有的那块象征着林家子嗣身份的玉佩也是如假包换的。
且她对二小姐未曾出阁之前的诸多往事皆能一一道来,丝毫没有破绽可言。
“你去将府外的人先请进来坐着,我这就去找侯爷商议。”说罢,大管事起身往外跑去。
这等混淆血脉的大事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林维看到二叔这般态度,心中已然明了,定然是认亲某个环节出了岔子。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拔腿就朝着府门飞奔而去,生怕门口的俩人已经离开。
入府后,南绿则站在长安身后,看她饮着茶水,那张清丽的面庞之上竟无半分忐忑。
与长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南绿自己却早已紧张得不行。
她们所处的这间屋子虽只是接待外客之所,但屋内的每一处布置皆极为精巧雅致。
前来为姑娘们奉茶的丫鬟,其言行举止也远比她更为得体大方。
“姑娘怎么不着急呢?”南绿心里想着。
长安自是不紧张,她正在通过小七看侯府书房和珊瑚那里的情况呢。
位于侯府偏僻院落中的珊瑚,由于今早在松寿堂遭受冷落,此时正独自在屋子里,将满腔的怨气全都发泄在枕头上。
而在书房之中,当那位大管事将那两件物品呈交予侯爷之后,终是如释重负。
侯爷接过物品放到一边,仔细查看起那份拜帖,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拜帖中夹杂着女儿的亲笔书信之上。
对此,侯爷不禁感到有些头疼不已。
毕竟一直以来,这位女儿在府上的存在感着实低微,以至于连她的字迹究竟如何,他实在不可知。
无奈之下,侯爷只能转头对管事吩咐道:“速速去将夫人请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混淆血脉都绝非小事一桩。
倘若这拜帖上面所描述的情况确凿无疑,那么像这样心肠狠毒、行事果断决绝之人,将来必定会把侯府闹得鸡犬不宁。
待到侯夫人领着丫鬟来到书房之后,听完相关事宜,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称是,并斩钉截铁地说道:“难怪之前我就觉得此人浑身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想来是本想学那大家闺秀的做派,却落得个画虎不成反类犬。”
侯夫人打心底里对那位已逝去的庶女并无多少好感,但好歹也曾让她与亲女一同规矩礼仪以及琴棋书画之类的。
侯爷对此却持有不同意见。
在他与这外孙女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反倒觉得嘴甜机灵,颇为讨人喜欢,实在看不出哪里小家子气。
“既然如此,不妨就让她们二人分别把侯爷您想要询问的事情逐一写下来,想来母女之间总有外人不可知的。”
侯夫人向侯爷阐述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