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牢房内，一道蓬头垢面、面容枯瘦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处，双眼无神。

哒哒！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监狱内响起，回声层层叠叠，愈发清晰！

然而，蜷缩在角落的身影却是如同石化了的雕塑，一动不动。

嘎吱——

师云天打开囚禁的牢门，缓步走了进去，看着自己曾经的秘书，眼神中有着心疼、不解以及愤怒。

“佟明！”

往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犹如死人般的佟明身躯一颤，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

“师……师会长！”

他的嘴唇干瘪，声音沙哑，头发凌乱，全然没了以往那副精致干练的模样。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语气之中对师云天的尊敬！

原本还想痛骂他一顿的师云天看到他这副模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唉！”

“佟明啊佟明，你怎么这么糊涂……走了这么一条错路啊！”

佟明紧咬嘴唇，不敢与他直视，“会长，是我辜负您的期待了。”

“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即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此话一出，师云天呼吸猛地一滞，怒不可遏道，“你还是这般死不悔改，你对得起自己的出身么！”

佟明心中一颤，脸色苍白，但还是咬着牙回应道，“出身？正是因为痛恨自己的出身，我才会选择向轩辕玉告密！”

“会长，我太想进步了！”

“以我的能力，早该晋升了，可就是因为我的出身，哪怕有您多次不惜余力的担保，我依旧一次次与晋升机会失之交臂！”

“那些晋升的人，哪一个有我的能力强？”

“可就是因为他们出身世家大族，朝中有人，才能屡屡掠夺本应属于我的晋升机会！”

“一次两次我还能忍受，可三次四次……我到底还要忍受多少次？”

“会长，您说，这公平么？”

“我不过是想要为自己寻一个靠山，难道这也有错么？”

他一口气地将心中积压许久的怨恨倾泻而出，双眼布满血丝。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你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份背景，就是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晋升的生杀大权牢牢掌握在那些权贵手里，他们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说你行，你就不行也行！

在遭受多次打压后，他早已明白了这个残酷的道理。

在他看来，他唯一做错的，便是错估了萧风的潜力，万万没想到他在武考中的表现如此妖孽！

如若不然，他才是最终的赢家！

而此刻听完他心声的师云天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眼神中的失望难以掩饰。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甚至觉得自己只是赌错了？”

师云天语气平静，缓缓说道，“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你最大的过错，便是太过高估自己了！”

此话一出，师云天能明显地看到佟明眼神中的不服气。

“你的能力的确出众，但真就出众到了夏国没你就不行的地步？”

“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