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到底惦记着哥哥,哪怕挨了打,也还是想法子筹钱,出宫去找杨四。
回来的时候哭了一场,不过很快便释怀了。
“走了也好,”她说道,“我那哥哥不争气,留在京城里,指不定哪天会惹出更大的乱子。若是被人知道了他和我的关系,少不得要牵连到娘娘——说起来,他从前与娘娘还是一个地方的呢,当时长风镇的县令姓邹,他是邹县令的小厮,娘娘小时候他还抱过您呢!”
周清言不知道前世四平有没有抱过她,方才倒是真的抱他上马车来着。
她看着眼前满脸涨得通红的四平,轻轻一哂。
“自然是旁人告诉我的。”她淡定地说道。
四平立刻就想到了住在县令府的两位大人,双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意我这种小人物?”他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当年实在是……实在是……我要是不用阿柳换那两个馒头早就饿死了……我……我……”
周清言冷眼看着四平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将头埋了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那两位大人对你并不感兴趣,查出这些,不过是顺便而已。”
四平骤然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是邹县令?”
“我什么也没说,”周清言说道,“而且我劝你也什么都别说。”
四平心中刚升起向邹县令邀功的想法,被她一盆冷水浇灭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紧张地问。
“就是字面意思。”周清言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些事本与你无关,你若贸然插手,只会将自己也陷进去。”
这回四平听懂了,她是说那两位大人是冲着邹县令来的,而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若是向邹县令通风报信,他们怕是会将自己一起惩治。
可他仍有些迟疑。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一直以来他都依赖着邹县令,等邹县令真得倒了,他这个做小厮的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周清言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绝望,又开口道:“你放心,大人的意思是,暂且先放着,等过上几年时机成熟了再说。”
四平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额上不知不觉已经布满了汗珠。
他掏出帕子,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时机成熟又是什么意思?”
周清言撇撇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面的事,大人怎么会同我说?”
四平恍然,可随即心中又升起了疑惑来:“你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位大人难道连这样机密的事都告诉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