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往后那云娘就再也不能打扰我娘了!”叶俞言说道。
她性子直,想着这样母亲慢慢总能好起来,难免高兴了起来。
但叶时言却并不如她乐观,换下人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三房变成眼下这个样子,说白了,是因为那些下人看到三叔对云娘和三婶的态度,擅自揣度三叔的心思罢了。
他们之所以敢怠慢三婶,敢不听她的话,是因为他们从心底里认为,三婶快要不行了,而等三婶不在了,云娘就是下一个三夫人。
所以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如风中残烛般的三婶,去得罪未来的三夫人。
新换了人过去,兴许短时间内会有效果,但时间久了,怕是又要变回现在的样子。
更何况,没了云娘的当面挑衅,三婶就能好起来了么?
哪怕云娘不说,她就不知道三叔对云娘的不同了么?
看着重新打起精神来的叶俞言,叶时言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
“多亏了小言在,”她重又恢复到懒懒散散的样子,“咱们当局者迷,倒是没想到有这一层。”
她摇着头,老气横秋:“就是那个云娘,如何处置实在是个麻烦。”
京城里哪家府上没住着个把打秋风的亲戚,又不缺那一口饭吃,将人赶出去,只会被人看笑话。
但那云娘与叶家非亲非故,当初收留她,也不过是看她可怜,却没想到她硬生生地住了下来,根本没有要主动离开的意思,这会儿想要赶她走,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我方才听她说,她为了报答三夫人,是自愿为奴为婢的?”周清言冷不丁地开口。
叶俞言嗤笑了一声:“听她这么说!谁家奴婢整日里吟诗作对,还有丫鬟伺候着?眼下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三房里出的,放到外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风光体面,哪里像个丫鬟了?”
“那就是你们的不是了,”周清言说道,“在长风镇那边,主家是要拿着下人的身契的。”
“她哪里肯给!”叶俞言翻了个白眼。
叶时言却眼睛一亮:“是啊,还有这一茬呢!”
她放下碗,剩下的糖蒸梨也不吃了,拉着叶俞言就要往外跑:“走,去找我娘!”
“找二伯母做什么?”叶俞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叶时言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那云娘厚着脸皮住在府上,口中说的好听,是为了报答侯府对她的帮助,可她的种种行为,哪像是个丫鬟?
连小言一个外人,都知道云娘怀揣了什么心思,嘴上说着要报恩,实则一直觊觎着叶家三夫人的位置,当初留下来的时候,她不就说自己要做丫鬟吗?既然如此,眼下她就要将这层遮羞布掀开,让她真做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