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彻还未找到小言被关在何处吗?”他仍不死心。
叶谨言摇摇头:“父亲,儿子有个猜测。或许小言……一直都未曾被抓住。”
叶明善苦笑起来:“她一个小姑娘,既不会功夫,身上又没有银子。整个京城都在找她,你让她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他万分懊悔:“当日我就应当闯进去,将她带出城来,如今便不会落到四皇子手中了!”
“父亲,小言其实并不像你想象般柔弱。”叶谨言说,“她十分聪慧,人又很是冷静,看出事情不对,一定会想办法应对的……”
“那你为何也不下令攻城?”
叶谨言顿住了,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我知道四皇子很可能只是在虚张声势,”叶明善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几次三番喊话,却从未将小言带上城墙让我们看哪怕一眼,很可能人根本就不在他手里,但……”
但他们不敢赌。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敢拿她的性命去冒险。
“再等等吧,”叶谨言说,“昨日淮彻传了信过来,说找到了最后见到小言的那家浴堂的掌柜,那会儿小言从锦衣卫手中逃脱了……”
正说着话,副将急匆匆地进来,手上带着信鸽:“将军,城中来信!”
叶谨言匆匆上前解下信来,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变。
他默默将信递给了叶明善,叶明善接过,那纸条是匆忙间写下的,字迹十分潦草。
“绣衣使捕一女,系于诏狱,鞫讯未竟,其命垂殆。”
他将那纸条死死攥住,声音中带着寒气:“他怎么敢!”
“父亲!”叶谨言急道,“不能再拖了!”
叶明善沉吟片刻,再抬起头时,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冷硬,“列阵准备攻城!”
副官应声而去,叶谨言上前沉默地为他披上盔甲。
“谨言,”黑甲之下,叶明善的目光沉静,“攻城的决定是我下的,无论最后结局如何……你都不必自责。”
叶谨言直起身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与父亲一样高了。
“父亲,”他说,“小言不会有事的。”
叶明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踏出了军帐。
“列阵!投石机换黑火石,压城东角楼!”他高声道。
火流星划破夜幕,城头立刻响起了警铜钲。
看着守军如搬家的蚁群涌向东城墙,叶明善反手拔出令旗:“重甲兵列锥形阵,云梯压城西角楼!冲车顶在前面!”
二十辆改良冲车顶着箭雨撞向了精钢城门,包铁车轮碾过结了冰的地面,发出巨兽磨牙般的声响。
“放狼烟!”叶明善的吼声劈开风雪,三支鸣镝尖啸着窜上云霄。
东墙佯攻的轻骑忽然散开,露出后面数架装填好黑火石的投石机。
火石碰上城墙爆开,在空中绽出一朵朵金红的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