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徐道覆,他也有秘密,那就是在道法上,仍然一知半解,觉得堪比天书,每当师兄们纷纷表示悟了的时候,他打肿脸充胖子,也说悟了,实则悟了个寂寞。
纪君兰自然也有秘密,而且深深埋在内心深处,为免被旁人得知,她甚至自己都不敢正视。
三人各想心事,谁都没再说话。
夜深了,两根木柴烧的只剩寸许。
火光暗淡,庙外的飞虫失去兴趣,嗡嗡远去。
徐道覆倚着墙,双手抱剑而眠。
其呼吸悠远绵长,极为不同。
就连纪君兰都忍不住开口夸赞,称其心法修的炉火纯青,假以时日,定可超越岩光散人。
对此,祁六相当羡慕,想着若以后有机会,定要与徐道覆一起修道。
纪君兰的伤虽无大碍,但药性猛烈,疼得毫无睡意,一人出了庙门,站在外面欣赏月色。
祁六很想出去陪她,顺便说说话。
但脑中怎么也找不到合适话题,就这样纠结纠结,竟是缓缓睡了过去。
……
天明。
祁六啃了两口干粮,只觉索然无味,便去庙外捉了许多蚂蚱,用木棍穿了,架在火上烤。
蚂蚱被火烤黑,酥嫩可口,香味四溢。
祁六自个儿吃的相当过瘾,连带的徐道覆都极为眼馋,过来一同尝鲜。
唯独纪君兰一脸惊恐,直接跑去庙外,直到二人吃完才回来。
“昨晚我琢磨了好一会儿,觉得你小子说的不无道理,可奈何咱不是妖女肚里的蛔虫,压根不知她有什么秘密。”徐道覆一筹莫展。
“两位,我倒是有个想法。”
换回白色素衣的纪君兰,让人不可逼视,仙气飘飘,高山仰止。
经过两日接触,尤其在见识对方有血有肉的一面,祁六不再自惭形秽,只是觉得对方真好看,让人心神愉悦。
徐道覆嗤了声道:“有想法你就说,别摆出一副快来夸我的架势,又不是小孩子,难道非得道爷夸你乖,你才肯开口吗?”
这个人……真讨厌!
纪君兰跺跺脚,狠狠剜他眼,旋即不看他,只偏头看向祁六:“还记得我们此行目的吗?斩断龙脉非同小可,乃天地所不容,万民记恨之事,灵莲娘子为一己私利而背弃天地人,如此离经叛道,定不希望被他人看见。”
徐道覆眼前一亮,拍下巴掌喜道:“确有可能!她自称菩萨,众信徒若知其斩断龙脉,断应南风水之根,定会怀疑其身份!毕竟哪有菩萨会做如此恶事?!”
听到他的解释,祁六恍然大悟。
实际这并不复杂,灵莲娘子若想蛊惑人心,那就要编造一个让人信服的身份。
往往这种身份,均会捆绑些凡人所没有的高尚品格,诸如救苦救难、扶危济困、教化一方等等。
而斩断龙脉这事儿,肯定与高尚品格八竿子打不到,一旦被人看见,保证露馅。
不得不说纪君兰聪颖过人,一下便抓到了灵莲娘子的命门。
以致徐道覆都忍不住感慨:“此事说出来简单,但将其发现,却并非易事,纪道友将人心揣度的如此通透,真叫人既佩又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