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没有任何实权的祁六,穿着身铠甲来到府衙门口,这位虎塘城七品县令,也得急匆匆出来迎接,将军前将军后的小心应对。
而当祁六将人头交出来,并说与染坊有关时,府衙上下,包括县令与衙役,无不挑起大拇指,直言将军真乃神人也,连久不见下落的人头也能找到,当真是智勇无双,天神降世!
那一通吹捧,把祁六都听蒙了,挠着脑袋半晌,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啥。
“哎呀,人头既已找到,这个案子就算结了。”县令欣喜万分,张口安排师爷准备酒菜,要拉着祁六喝一杯。
“结了?”祁六相当傻眼:“不是还没找到凶手么?”
县令闻言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此案乃西南蛮女所犯,如今过去多日,估计早跑回了西南,无法追捕,如今尸身完整,也算咱们给了死者亲朋一个交代。”
祁六心说不对啊!
从燕开的口气来判断,犯案的应不是那傻丫头。
怎么到了府衙,他们的说法却不一样?
县令却不管那么多,也不愿在这件案子上多费口舌,立即将捕头叫来,命其去往行宫一趟,将此案报送上去。
总而言之,在他这里,找到人头就相当于结案。
虎塘城捕头姓刘,生的大腹便便,一脸横肉,说话声音粗犷明亮,闻言一抱拳,却不领命,而是说道:“大人,以某看,这案件另有……”
县令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蹦了起来,抬脚便踹。
只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踹的动刘捕头那般块头,当下踹人不成,反被弹的四仰八叉,摔的极其狼狈。
“就你事儿多!”
他气急败坏起身,没敢再次动手,只是抬手指着刘捕头的鼻子大骂:“闲吃萝卜淡操心!本县令如何行事,还需问你意见不成?!快滚去行宫,上报销案!”
刘捕头皱着眉头,冷眼瞅着对方,依旧不动。
“反了你了!”
县令尖叫声,便喝令道:“来人,把忤逆本官的刘捕头,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从外面走进的衙役们,无不犯难,看看县令,再瞧瞧刘捕头,没人动。
“好哇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不成?!我……”
眼见县令脸红脖子粗,下不来台,祁六只好上前劝解:“县令莫要生气,或许这案子,跟刘捕头说的一样,另有隐情呢?”
“哦?将军莫非想接管此案?”县令问。
祁六搔着头皮道:“接管谈不上,我也不知我是否……”
“敢问将军身居何职?”
“卫将军,目前是燕开的副将。”
“果然是少年英雄!”县令先比划个拇指,随后立即说道:“卫将军司职城防,虎塘治安亦在管辖之中,此案转交给将军,绝无不妥!”
啊?
祁六心说我又不会查案,你给我作甚?
“那谁,姓刘的,你不是不愿结案吗?以后就跟着将军,慢慢查吧!”
县令如同在丢一个烫手山芋,唯恐祁六拒绝,赶紧让师爷将此案一应口供、卷宗全部拿来,然后往祁六怀里一放,撒丫子冲出大门,跑了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