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夹住箭矢,别说出了魏光的意料,就连祁六也满脸不敢相信。
他始终认为,自己武艺稀松。
平时苦练举盾,只是力求保命,老丈人教的阴阳道化,也纯粹是为那一指很唬人。
谁曾想今日被逼到绝路,不得不正面迎敌时,却发现自己似乎也没那么不堪。
“是他运气好!继续放箭!”
魏光不愿落了士气,大声下令。
持弓好手点了点头,也当是对方侥幸,当下凝气静神,搭箭开弓一气呵成。
嗖!
这次去向很刁钻,直奔祁六左腿。
若击中的话,两腿皆伤,可就成了无法站立的瘫子。
而此刻自信心爆棚的祁六,压根就不在意,面对来矢,只是稍稍错了半个身子,便避了开去。
连续两箭未能成功,魏光脸一沉,抬手向前一挥:“冲上去,拿下他!”
这条向上而去的半截石坡道,不足一丈宽,最多能容三人并行。
考虑到要腾出空间挥刀,盐贩子们稍一合计,决定采取两两并排的方式。
不得不说,方才祁六夹住利箭的身手,让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再联想起此人,有应南第一猛士的名头,所以这帮人也挺紧张。
为求稳妥,走最前面的两人,均手持双刀,而身后的两人,则手持长蒴。
如此一来,一旦靠近对方,就可同时进攻,饶是其有三头六臂,也绝难抵抗。
四人抽出兵刃,排好阵型,顺石道缓缓前进。
前面两人猫着腰,后面两人挺着胸,刀锋槊尖,森寒冷冽。
他们一步步向前走动,露出帷帽的眼睛,死死盯着祁六。
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祁六咽口唾沫。
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次攻打兰沐镇的经历。
开战前,祁六因为害怕,整夜睡不着,后见卢秀也未安睡,便问他为何不休息。
结果卢秀却是苦笑承认,说自己怕的要命。
“子陆,谁要说不怕上战场,保准是在瞎掰。勇武、强悍、满身胆,都是被逼出来的,因你不弄死他们,你自己就要死!所以为保自己不死,你唯有豁出全力,先让他们死!”
卢秀少读书,说不出先贤语论,但越朴实的道理,越是深入人心。
对方步步紧逼,祁六虽惧,却也生出要搏一搏的念头。
为给自己打气,他突然虎吼一声。
声大如雷,气势十足。
原本全神戒备,步步为营的四人,身躯一紧,竟是稍稍顿了顿。
祁六身躯伏低,右手举起拐棍,单以左脚蹬地,借助高势,直接扑了下去!
落点正是四人身前。
前面二人一怔,双双举刀下劈。
后面二人则立即举蒴前扎。
祁六横起拐棍,将四刀架住,偏头躲过一蒴,左手一伸,快若绝伦,二指夹住袭向自己咽喉的蒴尖,猛地发力回拉。
后面持蒴那位,被巨力一带,身体顿向前倾,从前面二人中间挤了过去。
祁六松开蒴尖,劈手抓住这人衣领,劲力一吐,凭单臂将其举起,继而再吼一声,左肩一沉,顶在此人身上,使出平时举盾前推的蛮力,凶狠往前一撞!
对面三人的劈砍下戳,全落在了被抓住举起的同伴身上。
而随着祁六发力,被那极为野蛮的一顶,三人无法抵挡,前面两人霎时被挤落入了深潭,后面持蒴那位,则从坡顶滚了下去。
祁六手一甩,将抓着的人扔下高坡,重重摔在魏光面前。
挑衅意味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