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良笑眯眯的揣着手,打算待会儿与他说些贴几话。
楚时于窗前枯坐一眼,天边泛青,晨光微曦,楼下逐渐飘过脚步,打破一室安静。
白日,那魏太子总归没有如此大胆,将他掳走,楚时放下书,走向床榻。
魏衡大步回屋,靠近时放轻脚步。
也不知道小病秧子消气了没有,想起今早听见的摔杯声,他脸色不虞,真是将他宠坏了,都敢给自己甩脸色。
踏入房门,四下搜索,并不见人。
魏衡懂,估计是走了。
密影卫悄然落下:“殿下,公子去了城外,沿途记号已经全部毁掉,属下引导公子属下们出了城,往冀州方向去。”
魏衡点头,很是满意:“下去吧。”
迟迟钟鼓初长夜。
魏衡熟练扒拉着窗,这处客栈比不得城中那些个经日修葺,格外好开。
心头作祟的小鹿冲击着名为欢喜的囚笼,神采飞扬者更加春风得意。
魏衡神思不属,整颗心早已扑进屋中,粘在楚时身上撒泼打转。
楚时断了几日汤药,身子便疼得厉害,自昨日旁晚起了身,便痛苦难忍。
楚时枯败的身子由来已久,几年下来,几乎掏空了底子,昨夜熬一场,今日便生不如死,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似是锐器戳动木头。
他无力起身查看,眼神迷离,头脑发胀,一打眼,似是看见高阁玉宇,远处一片无叶花海。
眼前骤然闯入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是引他过奈何桥之人?
只是这姿色怎得如此熟悉,像是……魏太子。
楚时闭眼,这是何等噩梦。
魏衡将头凑近些,观察楚时。
他本想今夜光明正大将人偷走,好教他明白,他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他魏衡看上的人,便是逃到海角,他也得将人抓回尝尝咸淡。
行军打仗之人眼中自带一股杀气,凝视事物感觉,像极了水下百米的压强,压迫的身体每一寸肌肤。
楚时蹙起眉,睁不开眼,却也知身旁有威胁。
意识昏沉间,有人喂他加了黄连的苦药,楚时微蹙起眉,清明一瞬,又陷入无边黑夜。
口中全是苦味,身子密密麻麻泛着疼,有人将一块滑滑溜溜,会动的东西塞入他口中,掠夺呼吸,楚时不喜,不知过了几时,那蛮横霸道的东西总算退开,他便又睡了过去。
如此循环,不知岁月,楚时总算睁开眼,是熟悉的床幔顶。
他又回到云州官府。
床榻之间呼吸均匀,楚时虽是醒了,身子却无力气,身子泛着战栗,是剧痛过后的残留。
魏衡将托盘放在脚踏之上,揭开帘子,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眸。
“嗯?醒了?公子可当真能睡啊,霸占孤的床,一睡便是三日。”
楚时无力,魏衡将他扶起,饮一口汤药便凑过去,楚时瞳孔地震,便要往旁躲。
可惜自己整个人都在他怀中,避无可避。
被迫咽下一碗苦涩,楚时总算走了些许人气:“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魏衡笑容不变,趁机将人亲了个遍,不答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寺。”
这次倒是乖巧。
看在他尚且乖巧的份上,魏衡便消了威胁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