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生见话说的差不多,便吩咐人上着瓜果点心:“公子稍等,殿下忙完便过来,林公子还在休息,劳您多等。”
善明允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勉强扯出一抹笑,唇间还在颤抖。
传言那位林公子,不过江南一商人,与他这正儿八经的天潢贵胄相比,贵重一目即分,便是入了太子床笫,也不过是个妾君,如今却要他等待候着。
济生告退,出了门便听见里面杯子碎裂的声音,笑容不变,疾步离开。
魏衡处理完公务,转头去了寝室,隔着床幔:“阿寺,你醒了吗?”
里面传出一声轻浅的应声:“嗯。”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床幔拉开,穿戴整齐的楚时坐起身,魏衡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换了个杯子给他倒茶。
下人捧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知晓林公子喜静,脚步都放的很轻。
楚时漱了口,净脸,濯手,这才看向一直等待的魏衡:“殿下。”
魏衡:“阿寺今日可有不适?”
楚时:“我很好,怎么了?”
魏衡担忧他怕生:“待会会有一人前来为你诊脉,是宣国人,可要孤陪你?”
“殿下若是有事,便去忙吧。”楚时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魏衡握着他的手:“不用,孤陪你,别怕,周瑜城去了药王谷,善明允不行,总有旁的医者有办法。”
楚时点头,他笑着:“我不怕,殿下。”
感受着被魏衡抓疼的手,楚时没有挣扎,手背上的大手压住了楚时听见他叫人请时,手指的颤动。
楚时目送下人离开,轻轻靠在他怀中:“殿下,我有些累,躺下诊脉可好?”
魏衡眉头一皱,那些个医书手札上可是说了,常年重病无望者,略有些恐见医师,家中人当多陪。
楚时面上看不出不妥,恐怕也是不愿见的。
将人打横抱起放入床笫,旁敲侧击:“可是哪不舒服?不许瞒着,听清楚没有!”
楚时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累。”
魏衡点头,这才反应自己语气凶了些,楚时动了动手:“殿下,你抓疼我了。”
魏衡依言松手,楚时的手的确已经红了,手背上手指压过的地方白的吓人,转瞬白皙又泛起了紫,圆润的指头变了性。
“抱歉,我抓疼你了。”魏衡想碰碰那只手,又怕自己没轻没重,“待会儿孤带你出去走走,来这里这么久,你还没见过关内吧,我今日带你长长见识。”
楚时点头,眉眼弯弯。
济生敲门,温声提醒:“殿下,公子允求见。”
“让他进来。”
太子的寝屋萦绕着淡淡药味,青铜雕麒麟兽口中吐出丝丝缕缕烟,案台上摆着几只鎏金色桂花,桌上放着新鲜瓜果,精细点心。
床幔是百年得一寸的鲛纱,垂感极佳,上面用金线细细绘制些天宫祥云。
床榻外设了私帘。
早知有外人到来,侍女拉了帘子,太子陪楚时坐在帘后。
“公子允拜见太子殿下……”
魏衡略微冷厉慵懒的声音从帘子内传出:“公子不必多礼,贸然请你,实在唐突,还望公子见谅。”
“殿下说笑,为君分忧乃臣之本分,荣幸之至,不知林公子在何处。”
楚时依言将手探出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