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闭上嘴,将人放去床笫。
楚时借机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侧躺,冷冷下逐客令:“你走。”
魏衡摸摸鼻子,后知后觉:“阿寺。”
相处久了,他知道阿寺性格格外的好,如今当真生气,便知是自己过了。
“阿寺,我错了,我不该笑话你,你身子不好,医者说要格外注意,我立刻让人搬两盆进来,给你看够可好?”
楚时转过头:“当真?”
“绝无虚假!”
楚时这才转过身,轻轻言语:“我并未生气。”
魏衡敷衍:“嗯嗯,是孤生气,孤不是东西。”
楚时总觉他这话不对,抬眸看去,又被偷香一记,舒朗的笑容再次传出:“哈哈啊哈,想不到,阿寺竟如此好哄。”
楚时:“……”
“我不曾生气。”他抿着唇重复,并不想承认失态。
他坚持,始终认为方才幼稚的不是自己,他是克己复礼的太子时,才不会如此不成熟。
话本上说,跟内子相处,他说一加一等于三,那便是等于三,魏衡觉得是这个理,便如此应着:“阿寺说的在理。”
楚时:“……”
突然感觉更生气了。
治疗两个月,第一个疗程基本判断无甚作用,楚时并不意外,平静的接受,倒是魏衡,肉眼可见的阴沉。
再一次楚时吐血时,魏衡忍不住:“孤天天掰着指头算日子,公子还有多少时候经得起你们折腾,从前一只手能提起的人,现如今只要手指头就能挑起,到底……”
楚时握住他的手:“殿下!”
魏衡低喝,扫落一地珍稀物件儿:“喊什么?老实躺着。”
“殿下!”
魏衡摔东西的动作一顿,将手中东西放下,背对楚时平复心情。
屋里跪了一地人,各个抖如筛糠,药王谷几位医者面色涨红,抬不起头。
是他们医术不精,也是楚时身上蛊毒霸道。
楚时强撑着身子爬起,温声唤他:“殿下。”
他绕到魏衡面前,纤瘦的身子骨架更加明显,魏衡看了一眼,便仿佛被刺到一般移开眼,呼吸沉重。
“殿下?殿下,殿下,看看我。”
“身无二两肉,有什么好看的?”魏衡没好气的侧了个身。
楚时轻轻笑,扶住他的肩头借力,歪头,眉梢微动:“殿下若是喜欢那等女子,何至于如今浪费时间。”
“我不是那意思。”魏衡叹气,将人搂进怀,“抱歉,方才是我口不择言。”
跪地的这些人啊,都是个中翘楚,轻易得罪不能。
张正良踏进一只脚,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敢置信殿下竟说出如此示弱之言,哪次殿下发火,底下人不得提起一百二十份心,小心伺候。
缩回这只冒昧的脚,张正良往后退两步,低眉垂手,竖起耳朵,幸灾乐祸。
楚时生动的眉眼骤然灰暗,顺势躺回殿下怀中。
轻哼,浑身绵软无力,方才几句话已然耗尽了周身所有气力,魏衡接住他,将人放回床榻:“逞什么强,孤发火还能伤到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