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微微点头,搭在颈边绒毛毯子随他动了动,娇衬的柔软温良。
“孤将这把弓送给你,权当留作念想。”
楚时睁眼:“殿下,我不会用。”
“无妨,你便留着珍藏。”
楚时:“……”
盛情难却,欺身威胁,他只得同意。
这一路照顾林公子,魏衡行军的速度不快,足足花了一月有余,方才踏入魏国境内。
楚时掀帘望去,路上行走者多健硕,高大,五官立体,天寒地冻,百姓换上冬衣,听闻魏太子车驾经过,一个个围过去看。
不少魏国学子捧着所作文章,将车队围的水泄不通,马儿受了惊,开始焦躁喘气,四蹄不安踱步。
马车受到惊扰,楚时并不安稳,车壁之上,重弓来回晃荡,魏衡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形似棋盘之子,按部就班,面无表情收着文章。
冬日吉日多,成亲召婿抛绣球,大多聚集至此。
马儿嘶鸣,车队后方很快混乱。
魏衡本不在意,有他在的地方,没有骚乱才是奇怪,热情百姓嘶吼,发出崇拜的声音,魏衡闻声看去,扬唇挑眉。
随手将腰间玉佩扔出去,引来一众人哄抢。
魏衡大笑出声,肆无忌惮与台下百姓互动。
身后混乱被百姓拥护声掩盖,魏衡尽情享受百姓拥戴,这本是他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应得的,何况此次大军得胜归来,该得万民同乐才对。
楼阁之上,一女子窥得马车帘后一点惊为天人,便将绣球越过重重人群,砸向马车……
张正良倒吸一口凉气:“殿下!”
范进:“殿下,公子马车!”
魏衡与百姓招手,引来人群更加混乱。
沉浸山呼海啸的拥护中。
周瑜城总算推开面前挡道的学子:“魏朝濯!”
这一声河东狮吼本未如此显眼,奈何加上了太子殿下大字。
“林公子马车失控了!”
又是一声惊呼,魏衡笑容僵在脸上,他猛的回头,队伍中最华丽马车已经撞倒了好几个百姓,车厢摇晃,被风撩起的车帘内隐约可见里面人一动不动。
“阿寺!”魏衡飞身而起,脚尖轻点,跨入马车,抱起楚时滚出马车。
血肉在地面摩擦,魏衡蹙眉,第一次觉得这雪扫的太干净也不是好事。
堪堪稳定,魏衡便望向怀中人:“阿寺?阿寺,醒醒,阿寺?”
楚时轻轻睁开眼,后背凉意直蹿,他往魏衡怀中缩了缩,闭眼。
魏衡略略松一口气,掌心湿濡,侧眼一看,复又提起,倒吸一口凉气,忙唤:“太医!太医!太医呢,来人,太医。”
嫣红血液顺着指尖流下,楚时胸前衣衫一片混乱,魏衡只觉脚步被冰封,始终迈不快。
人群喧闹终于停下,魏衡抱着楚时快速抵达附近客栈,魏衡队伍中,除却卫士,便是太医。
巫医把完脉,换李太医,又换魏都太医,换了几轮,众人各自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见凝重。
伤口不深,却距心脏极近。
熬粥似的堪堪得出办法,便有人马不停蹄熬药施针。
几番折腾,这才勉强稳住楚时情况,能不能活,且看今晚能不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