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恰巧醒了,穿戴整齐,唤人洗漱。
奴隶颤颤巍巍跪着,身子不住发抖,手中铜盆晃荡出点点水珠,楚时靠近,衣摆沾湿小块,奴隶吓坏了,忙将东西放下,磕头请罪。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错了,奴不该不小心……”
见他哭得颤抖,楚时直觉不妥,欲发觉得近几日清芜苑中,下人谨慎,轻声唤他下去,洗漱过后出门找人,魏衡正与公子禹友好交流。
公子禹输的心服口服,服的涕泪交加,服的嗷嗷直叫。
魏衡觉得炸耳朵,叉腰便要生气,只闻那声音小了许多,他这才满意。
只见公子禹头顶一颗苹果,脸上鞭子抽出的血痕皮肉外翻,血蜈蚣贯穿整张脸,他身上绑着绳子,哭的小心翼翼,瑟瑟发抖,那块脏了的馒头没了踪迹,身后靶子上正定着一块咬过好几口的馒头。
周瑜城只觉浪费粮食,掰着手指头算他这个月的俸禄。
不知哪个遭天杀的,竟将他未盯公子禹吃下人肉的事儿捅出来,被罚了十两银子。
太伤感情了!
楚时快步走来,魏衡背对他笑容灿烂,手中握着弓箭,瞄准:“可站好了,你抖来抖去,孤若是一不小心手滑,哎,你这小命可就嘎~一声,没了。”
“咻!”瞄准,松手!
“咻!”
魏衡笑吟吟看向那只箭,满意等待它便要穿过楚禹头顶,一只白羽箭从一旁射出,箭羽直逼楚禹面门,楚禹瞳孔放大,浑身战栗,箭头近在咫尺时,被另一只箭穿透,裹挟带到旁边靶子中心。
黑羽箭头绞了几根头发,随风摇摆。
魏衡笑容淡了些,转头看向箭羽来时路,这一看不得了,魏衡立马扬起最真挚的笑容,几步扑过去:“阿时,你醒了?可是小渣渣吵醒你了?”
楚时放下手中羽弓,望他:“小渣渣?”
魏衡信手一指,指向不远处吓昏过去的公子禹:“就是他。”
楚时往前走两步,不解回望:“殿下缘何如此吓唬他?”
魏衡自信一仰头:“他今早竟敢踹你的门,好在不曾吵醒你,若是吵醒你,孤让他见不到明日太阳。”
魏衡求夸奖般望向楚时,见他眼中浮现不赞同,魏衡赶紧胡编乱造:“孤说玩笑话呢,阿时别当真。”
转瞬换了语气,做出为难状:“孤也不想与他比箭术,是他非拉着孤前来,丝毫不见外的一口要求要做我的靶子。”
“我有狠狠拒绝,言辞郑重表明如此不好,他竟不为所动,非要如此,我本想守着阿时睡醒,给你亲亲的,这不是盛情难却,惭愧啊。”
楚时听他将惭愧二字,说出莫名喜好,深觉毫无问题,感叹自己竟如此配合,善解人意。
“阿时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绝记拒绝不了旁人的好意,推脱不开,这才答应,你情我愿的事儿,也是他要求孤不放水。”
魏衡见他不信,赶忙调整表情,做出被强迫状。
楚时:“……”
五花大绑,伤痕累累,这是自愿?
“他脸上的伤?”
“他自己摔的!”
“身上的绳子……”
“他自己绑的。”
楚时:“……那他骨折的右手?”
魏衡眨眼间,停顿片刻,便得出合理说法:“他自己要求的。”
魏衡面上:是他是他,都是他,与我毫无干系!
楚时一副“我很好骗”的质疑写在脸上,唤他:“殿下!”
魏衡撑起气势,俯视他:“做甚!都说他是自愿的,孤总不能不答应,孤远道而来,这处是楚国地盘,来者是客,客随主便,主有求于我,我如何能拒绝,阿时以为我不通人情世故吗?孤也有自己的情谊需要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