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味熏得柏宇轩几欲作呕,这哪里是衙门,分明是声色犬场所!
孙盐政肥硕的身躯几乎要将椅子挤爆,他漫不经心地瞥了柏宇轩一眼,嘴角挂着轻佻的笑,“柏大人,这盐政之事错综复杂,非一日之功可窥全貌啊。不如,先陪本官喝几杯,也好增进彼此了解?”
柏宇轩不动声色地避开递来的酒杯,“孙大人,圣上命我整顿盐政,还望大人配合,将历年账簿交与下官查阅。”
孙盐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打着哈哈,“账簿繁杂,整理需时日,柏大人远道而来,不如先去驿站歇息,待明日……”
“不必了,”柏宇轩语气冷了下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座的莺莺燕燕,“下官就在此处等候,直到账簿送来为止。”
衙门内的空气瞬间凝滞,孙盐政脸色阴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在盘算着什么。
僵持许久,他终于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柏大人如此坚持,那本官这就命人去取。” 说罢,他拍了拍手,一个瘦猴似的衙役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送来的却是一堆残破不堪,字迹模糊的旧账。
柏宇轩强压着怒火,翻阅着这些如同废纸的账簿,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孙盐政摆明是在敷衍他。
柏宇轩深吸一口气,将手中账簿重重地摔在桌上,“孙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历年账簿?”
孙盐政却一副无辜的模样,“柏大人,这可是衙门里仅存的账簿了,年代久远,难免有所损毁,还请大人见谅。”
柏宇轩冷冷一笑,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紧接着,一群衣着华丽的商人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子闯了进来。
那男子一见到柏宇轩,便扯着嗓子吼道:“你就是新来的柏大人?听说你要整顿盐政?你懂什么叫盐政?你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啊!”
这男子正是当地最大的盐商——钱盐商,他身后跟着的,也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盐商。
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仿佛柏宇轩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一般。
钱盐商指着柏宇轩的鼻子骂道:“我们这些盐商世世代代经营盐业,你一来就要改这改那,你这是要造反吗?”
衙门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柏宇轩被这群气势汹汹的盐商包围,仿佛置身于暴风雨中心。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心中明白,这场盐政改革,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南诗雅在一旁悄悄拉住男主的手,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柏宇轩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
他反握住南诗雅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面对钱盐商的叫嚣,柏宇轩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钱老板说我什么都不懂?”柏宇轩轻笑一声,“那不妨看看这个。” 册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正是柏宇轩根据残破账簿和现代知识体系推算出的盐业产销数据。
他指着其中一处,声音清朗有力,“按照账簿记载,近十年来,每年盐产量都在下降,可盐价却逐年攀升。钱老板,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何吗?”
钱盐商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了几分,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