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在昏暗的光线下飞舞,柏宇轩的目光锁定在角落里那抹微光上,竟是一套精巧的雕刻工具,在落满灰尘的木架上反射着黯淡的光。
他走近,轻轻拿起一把刻刀,指尖感受着冰冷的金属质感,思绪万千。
这匠坊,曾经也辉煌过吧?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破败的景象映入眼帘:蛛网密布,工具散落,炉灶冰冷,一派萧条。
柏宇轩环视四周,眉头紧锁。
匠坊的复兴,比他想象中更加困难。
尤其是匠师的流失,如同釜底抽薪,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没有匠师,一切都是空谈。
“大人,您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南诗雅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这是目前匠坊剩余匠师的名单,只有寥寥几人,而且技艺都比较普通。”
柏宇轩接过名单,粗略扫了一眼,心情更加沉重。
他知道,那些技艺精湛的匠师,大多都被罗斯国匠商用高薪挖走了。
“罗斯国……” 柏宇轩低声念叨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南诗雅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大人,我已经派人去打探那些被挖走匠师的消息了。”
柏宇轩点点头,将名单收起,目光再次落在那套雕刻工具上。
“刘匠师……他,也走了吗?”
南诗雅沉默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惋惜:“刘匠师是最后走的,据说罗斯国匠商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柏宇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塑。
许久,他才转身对南诗雅说:“帮我准备笔墨。”他要写信,但不是给那些被挖走的匠师……
他提笔,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孙账目吏”。
柏宇轩并没有直接去找刘匠师等被挖走的匠师,他意识到匠坊的衰败并非一朝一夕,必然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与其亡羊补牢,不如釜底抽薪,找出病根。
他决定先从匠坊的账目入手。
堆积如山的账册,每一本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柏宇轩和南诗雅两人分工合作,仔细翻阅着这些记录着匠坊各项开支和收入的账本。
南诗雅心思缜密,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大人,你看,这些采购原料的支出,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指着账本上的几行记录,眉头紧锁,“同样的原料,在不同的时间,价格却相差甚远,而且数量也对不上。”
柏宇轩接过账本,仔细核对后,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赵原料商……”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看来,这匠坊的衰败,不仅仅是外患,还有内鬼!
顺着这条线索,他们又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许多支出名目不清,甚至有些款项根本无从查证。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匠坊的账目吏,孙账目吏。
柏宇轩带着南诗雅和几名心腹,直奔孙账目吏的住所。
孙账目吏见到柏宇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大人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他故作镇定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孙账目吏,匠坊的账目,需要你解释一下。”柏宇轩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孙账目吏脸色一变,强作镇定道:“大人,匠坊的账目一向清楚明白,下官每年都会核对无误后上报,绝无任何问题。”
“是吗?”柏宇轩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本扔到孙账目吏面前,“那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孙账目吏拿起账本,翻了几页,额头上开始冒汗。
他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或许是下官一时疏忽,记错了……”
“疏忽?我看你是故意为之吧!”柏宇轩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能瞒天过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