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低声音同她讲解着,杨老没有在意台下众人相互的讨论,课堂上这种学习问答环节产生的声音只要不是过于大声,他是默认甚至赞许的。
他清楚,除开上课的时间几乎不能指望大部分人在课余时间学习数学。
“这个题讲完了,接着看到下一道题。”
杨老翻动着教材,转身开始新一轮的书写。
众人的讨论渐渐停歇,教室再次只有杨老声音回荡。
跟林七月讲完上一道题后,她视线回到黑板,我继续埋头思考着刚才的题目。
不自觉地咬着指甲,皱着眉,‘怎么个事儿?我算对了啊。’我不信邪的从头算起,一直到最后看着冗长的式子,这种题最后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答案计算量如此庞大的情况,一定是前面漏掉了什么。
但以自己现在的脑子实在是没有能力检查出来,抬起头杨老已经讲完了刚才题,正在总结。
想来还是下课去问问的好,自己算纯纯浪费时间。跳过这题,后面一路前行畅通无阻。
铃声响起,杨老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我后一步跟了上去。
“又有题啊?”
“昂,有一个。”我说。
杨老走进办公室,“稍等。”说着他拿起自己的玻璃杯到饮水机前接了茶水,“来吧。”
我把练习册放在办公桌上连带着自己早就写好的步骤。
“我最后算出来是这个.......”
我说完自己的问题,他目光在我写的步骤上扫过,看到末尾,“你这个直接算怕是有点困难哦。”他说着,视线又往回看。
开始一步步仔细观看,最后停留在中间一长串的式子上,“你看这里。”他手指着,我凑近看去。
随着气氛安静,我将这一排从头看到尾,依旧是没有收获。
杨老似乎知道我没能看出问题,笑道:“字要写好点,你看这个式子是不是可以变形一下?”他拿过我的笔,在草稿纸另一侧书写。
两者对比之下,我立刻明白了错误,恍然,“哦~懂了,谢谢杨老。”我感激道。
有时尽管一个小小的问题,自己怎么也找不到,但别人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个草稿要书写好点,看起不费力,检查也方便。”杨老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根烟说道:“你这个草稿,不用我说了吧?”
我虚心地接受了杨老的建议,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杨老第一次说我草稿纸乱的问题,只是我一直没改过来,作为一个多年的习惯想要纠正是真的不容易。
“明白,我尽力改。”我说道。
正事儿办完我道一声谢然后回了教室。
林七月回顾着刚才上课所讲的题目,见她思考的样子,想来是遇到了些困难,但她没有问我,那我也不会去打扰她。
人不能闲下来,闲下来的脑子便会浮现许多潜藏的东西,例如不久前刚忘记的烦恼,我偷看了一眼林七月,自嘲地轻摇晃了下头,自己又在多想,既然冬天到了,为什么不连同我那纷乱的杂绪一同冰封?应当是四川的冬天还不够冷。
一天中除了手头有事儿干以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半昏沉半清醒中度过,晚上冷风吹拂着每一位放学离校的人。
“天气预报说明儿要降温了。”杨树双手插进口袋,嘴里哈出腾腾雾气。
“天气预报?你还信那个?”我吐槽道:“天气预报现在都是乱报。”
杨树无所谓地说:“天气本就难测,偶尔一次不准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