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刃雷桐漫步到桑吉大戈身前,带着炎息的赫连刃散着无限的邪杀之意。
“晏戈,只有你死,伊苏才会全力一战,我才能玩转乱世逐鹿的戏码!放心,有故旧的情分在,我会.....留你个全尸......”
带着焰星的炙刃落下,桑吉大戈血喷倒地。欣刃雷桐俯身抹平他微睁的双目。刚才眼里的凶恶,跟着浮现出一丝悲呛。
“晏戈......见到溪游,别忘了向他问好!”
欣刃雷桐从口袋里掏出石片,将它放进了桑吉大戈张开的掌中。
起身他望了眼天上阴云遮掩的胧月,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漫夜的漆雾之中。
凌晨3点,桑吉曼曼赶回开阜,灵堂门口她一把推开了上前递送孝服的警卫,抬脚便奔着内里冲去。
桑吉家族的亲属、长老们纷纷给她让路。其中几人想上前安慰,但都被其煞白的脸色挡了回去。
那分明是一副过度惊悲而又急于求证的神色,然父兄的遗体在前,由不得她不信。
“刑侦组的何在?”桑吉曼曼在瞻仰台前注目了半晌,声音虽是颤抖却十分有力。
围绕在其身后的叔伯们上前。
“曼曼,这个时候你应先将奠仪走完......入土为安......”
“刑侦组!何在?”
桑吉曼曼的紫瞳充满血红,发出了十足的怒喝。这时一名混瞳者男子迅速从人群中闪出,单膝跪在了地上。
“军防刑侦一组长,见过总指挥。”
“调查的如何了?”
“曼曼,这里是灵堂,奠仪还未结束。你要断案,也得在外行事!不可冒犯典仪!”
一名叔伯不死心,又要上前劝说,桑吉曼曼跟着摆手打断了他:“丹嘉!”
桑吉丹嘉带着雷石卫队涌出:“在!”
“将灵堂给我围死,只进不出!”
“是!”
桑吉丹嘉一个眼神,众军士很快便将灵堂围成了铁桶。
“曼曼,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在场的叔伯与我父兄交好,我想你们也不在乎在这儿多陪他们一会儿。”
桑吉曼曼恶狠的眼神,让在场的一名长老反应了过来。
“曼曼,你是怀疑我们之中......有凶手?”
桑吉曼曼走到刑侦组长身前一把将其拽了起来:“说!把你查到的都说出来,全部。”
“是,是。”刑侦组长这一会儿,上衣已如同浸在了水里:“经属下查验,首长老和汉可将军于零时左右遇害。”
“首长老全身有两处重伤,分别是左肩和颈部,其中致命伤在颈部。汉可将军全身两处贯穿伤,分别是在右大臂和左前胸。其中左前胸的贯穿伤较为致命......”
桑吉曼曼怒吼道:“凶手的线索,我让你说凶手的线索!”
“凶手......凶手还在追踪......现场的打斗痕迹不多,但有一点......”刑侦组长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打开后从里面倒出一块石片。
“这是......在首长老的手里发现的......”
“这块石片,能证明什么?”
“若是......总指挥不认得,那大概率便是首长老在遇害前,从凶手身上取得的物件。”
刑侦组长小心的从桑吉曼曼手中接回石片,而后凝聚内息在掌心催动,石片随即开始震动,且发出了轻微的光色。
“总指挥请看,这石片在我们赶到现场勘察之时,便有此征象。属下从未见过,认为这石片是追寻凶手的重要线索。”
“且在现场,我组还勘察到一点不解之处。我们在首长老的车上、沥青路面上、甚至是......创伤口上,都发现有被灼烧的痕迹。像是......”
“像是什么?”桑吉曼曼接过刑侦组长手里的照片,仔细的看了看他所说的痕迹。
“回总指挥,像是将刀刃在烈火中烧红再使用的效果。”
其中一名长老觉的刑侦组长是在胡说八道,于是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在烈火中烧红,又如何携带使用?大戈兄可是蛟级,莫说是烧红,即便是手持岩浆来战,也不可能伤其分毫!”
“若是......凶手高于蛟级呢?”刑侦组长半低着头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之话。
“高于蛟级!?再上就是龙级了......自雪樱国破,这世上哪还有成龙之人......”
刑侦组长上前继续解释道:“按道理,首长老有蛟合式,无需配刃。”
“但从现场来看,首长老明显是用了汉可将军的刀刃。所以属下才猜测凶手高于蛟级,不然......无法解释。”
桑吉曼曼端着手里的现场照片,脸色愈发的苍白凝重。
“我把军中所有的混瞳者都调给你,封锁边境一个个的查,包括现场的人,有不在场证明的放行,不配合的一律带走。”
“曼曼,我与大戈兄亲如兄弟......”一名长老还想争取,但随即就被桑吉曼曼直冷的眼神逼退。
“各位叔伯!父兄遇害,首要的便是追查凶手。特情特办,曼曼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只能请给位海涵了!”
出了灵堂,桑吉曼曼带着几名卫队成员分别去了事发现场和父兄的办公室,可细细的查询后,并未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时间她像是掉进了深渊一般难受和无助......
处于极度悲痛的,除了桑吉曼曼还有桑吉丹嘉。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
上次两人偷去前沿,临走时桑吉汉可体谅丹嘉在开阜的憋闷,于是就让他在前沿再多留一阵子。
现在桑吉汉可遇害。桑吉丹嘉认为自己作为警卫长,没能在大哥身边保护就是无用;行刺之人深入伊苏腹地,外防未能察觉就是失职。
而后的一周,侦查的进度缓慢,这让桑吉丹嘉的情绪坏到了极致。
“我们引以为豪的空地铁围防御,如今就像个婊子?凶手难道能凭空来又凭空消失了!?啊?”
“丹嘉队长,我们已尽了全力搜寻,各个边陲出入境都是第一时间封锁排查的......绝对能确保没有一个不在册的色瞳者出入过边境。”
“那凶手就是还没出伊苏范围?”桑吉丹嘉将视线移到分管刑侦的警官身上,吓得他赶紧上前解释。
“刑侦组通过全国的大系统排查,出动了能够使用的全部警力在各主要城市、乡村......”
“结果!直接说找到了没有!”桑吉丹嘉懒得听这些没用的,焦躁令他对着桌子便是一击怒拍。
“是,是。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上的进展。”
“你们都他妈的是吃干饭的!”桑吉丹嘉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警官的衣领。
“一个星期了,凶手该跑到了南望角了吧......啊?”
警官是惧怕军方的人,可在众多下属面前被人揪着衣领,实在是没有面子,于是他猛的甩开了桑吉丹嘉。
“七天,我们不眠不休的搜寻,你让我能怎么办?”
“你他妈的这是要死.....”桑吉丹嘉被这警官推了一个趔趄,反手挥起拳头就要动手。
“住手!”桑吉曼曼迈步而入,音色之重让桑吉丹嘉的拳头顿时停在了半空。
“离了军营,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总指挥,一周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桑吉丹嘉要上前解释,却反被桑吉曼曼一脚踹在了地上。
“糊涂!你揍了他,就能有结果?违反军规,丢我前沿军的脸面,自己到军法处去领罚!”
“总指挥......”桑吉丹嘉这个硬汉终是忍不住了,不住的淌下眼泪:“我领罚,什么罚我都领。可我要为大哥报仇。”
“我要报仇......”桑吉丹嘉撕心裂肺的吼着,似要把心中所有的悔恨都通过声带的撕裂爆发出来。“都他妈的怪我。当时我要随着大哥回来,守在大哥身边,至少,至少我能替他挡那一刀。”
桑吉曼曼也是心如刀绞,可她身居要职,绝不能在人前软弱。她向前将丹嘉从地上拎起,咬牙把他甩到了一众警卫队员和刑侦警员的面前。
“你他妈的就这么点子出息,大哥在天上看着你......哭!你放开了哭,怎么办?我们陪着你一起哭吗?”
丹嘉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跌份儿,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眼泪:“我......”
“你什么你,干不了,就给我滚回前沿。左右卫!”
两侧的卫兵一步上前:“属下在!”
“通知南门复,来开阜接替桑吉丹嘉!”
“......”左右卫面面相觑,这段时间以来桑吉丹嘉的辛劳,全员有目共睹,哪能就这么将他送回前沿。
“属......属下领命。可......总指挥,丹嘉队长,他也是情急所迫,还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等定全力辅佐他追查......”
刑侦的警官这时也上来求情道:“总指挥息怒,丹嘉队长也是情急之下的莽撞之举。这时如果将他遣送回前沿,势必会影响到侦破工作......”
“报告!”
门庭外慌张闯进的军士打断了众人的求情,看神色是十分紧急的样子。
“什么事?”
军士上前的贴耳之语,让桑吉曼曼顿时眼睛瞪的溜圆。
“你说什么?”
“属下不敢胡说,这是情报处刚发来的急件,内里有详细说明。”军士从怀里掏出情报文件递了过去。桑吉曼曼拆开蜡封,打开正看见题头上写着“通合舰群被破,依军北防尽毁”。
更令桑吉曼曼惊诧的是,文件袋之内竟还倒出了一块石片!
“又是......石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