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大帐中又聊了一个小时,除了营救雨贺青的事情,还互通了有关石甲人的情报。
事已至此,桑吉曼曼基本确定是赤国冥府暗杀了她的父兄。可眼下关于赤国的情报很少,凶手的事情只能告一段落。
而后,大毅提出了希望伊苏军退兵的想法,并实话告诉桑吉曼曼,这是荒木止交代他的要事。
桑吉曼曼并未因大毅的身份而误会,她很清楚伊苏军继续留在桑图境内,只会徒增毫无意义的伤亡。大毅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会这般直截了当。
但眼下伊苏军还不能撤......
临走之前,大毅还想去看看艳月,出了桑吉曼曼的营帐,赵子锋同他去到了军医所。
有木兰兰亲自做的手术,加上雷茜一直在旁医护,艳月只需疗养些时日便能康复。
没有其他人在场,大毅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一对视上艳月柔情的双眸,就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了。
“月儿,你还好吗?”
艳月挪动上半身想靠着床边的栏杆,大毅急忙抽出一旁病床上的枕头,垫到她的身下。
“没事,不打紧......”
“创口那么大,你又流了好多血,怎么不打紧!”
大毅觉得自己千赶万赶还是慢了一步,若能早到一刻,也不至于让艳月伤的这般重。
“真的,不疼了......你回来了,我心里亮堂了很多......”
紫色眼眸里晶莹的泪珠,鼻腔里的酸楚,面对艳月饱含情意的诉说,大毅忍不住将她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我一直都攥在你手里,不回来又能去哪呢。”
“你还要走么......”
大毅轻吻着艳月的额头、脸颊,最后落在她略有苍色的嘴唇上。苦涩的眼泪在此刻也因爱人的温存而甘甜。
“贺青被襄龙抓走了,我和锋子要去救......”
“嘭!”
雷茜一手绑着厚重的石膏推门,正看见大毅和艳月在亲昵。瞬间的尴尬驱使着她猛一转身,差点把石膏抡在了赵子锋头上。
“看看,说不让你来,你非来......”
“还不都怪你,不帮我开门,一点绅士风度没有。”雷茜怼着赵子锋往外挪:“赶紧走......”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大毅轻轻将满脸晕红的艳月放下,招呼两人进来坐。
“我......我是不放心艳月,过来看看,绝不是有意打扰你们......”
赵子锋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你平时泼辣的紧,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大毅给两人挪出两把椅子:“雷司令,辛荣、老度怎么样了?”
“辛荣还好,换过药后在休息。老度还下不了地,腿已经接上了......但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襄龙这个王八蛋......”大毅咬了咬牙:“贺青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辛荣,就说他跟我和锋子回大兴处理事情去了。”
雷茜一愣:“啊?啥意思!你俩要去追襄龙?”
赵子锋点头应到:“嗯,我们得在他进入赫连山前,把贺青救出来。”
“刚才你怎么不说......”雷茜满是担心的神色:“你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不能这么消耗。”
“大兴边防能拖延襄龙个三五日,时间够用了。”赵子锋跟大毅对视了一眼,意思是让他安抚一下。
“我和锋子同去,又在大兴境内,不会太难......”
“大兴隶属通合,对手又是襄龙,怎么会不凶险。”艳月拧着眉头,可大毅能看出她在尽量显得放松。
“月儿,我会小心......”
“不,我是恨自己帮不上......”艳月摆着手,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雷茜也是感同身受,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将心里的不甘倾诉出来。
“我这组长欺世盗名,甩手将保护长姐的事情交给了你们,贺青和老度的事儿,就该我去处理。”大毅安抚完艳月,又拍了下雷茜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让襄龙付出代价!”
得知儿子要回大兴,赵华斌是喜忧参半。为了不让他以身涉险,赵华斌先是安排了边防军拖延襄龙,而后又特意找了个帮手。
“赵兄急着让我军部,不会只为了坐着喝喝茶吧?”
“哈哈哈。”赵华斌给得盛宏兴添上茶,又抽出香烟递了过去:“是有事,可还没想好怎么说......”
“你赵华斌还有腼腆的时候啊!”
赵华斌笑着回道:“几次打扰你在山上的清修,我即便脸皮再厚也总得客气两句吧。”
“得了吧,不会是我干儿子又闯了什么祸事吧?”
赵华斌端起茶盏,示意得盛宏兴品茶:“有件事情我得先跟你说说,前些日子你族兄遇袭重伤......”
得盛宏兴的表情十分平静:“我听说了。我虽与他有隔阂,但毕竟是同族同胞。只是我知道的太晚,所以也就没急着去探望......咦?你不会要因为此事而埋怨我吧?”
“我埋怨的着吗?哈哈哈......”赵华斌笑过后,继续说道:“宏图兄虽与我不睦,但到底有世战的情分在,我不免多关心了些......”
“哎?赵兄,这话从你一个政敌口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怪怪的啊!”
“政敌又如何,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
得盛宏兴与赵华斌两人仰头大笑,片刻后他才回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打算今日去探望族兄,要没别的事儿,我这就过去......”
“哎哎哎,我正事儿还没说。”赵华斌摩挲着手掌,略有为难的说道:“我今日叫你过来,实际上是要截丹山的人!”
得盛宏兴有些惊讶:“丹山......襄国之犬到我大兴作甚?”
赵华斌再次添茶递烟,点火后他长吐一口道:“说来话长,但此事的确与子锋有关。”
“我就说赵兄不会轻易扰我,得,子锋的事儿我也愿意听听。”
“这事儿啊,要从血沼雨林的那一战说起......当时我将你的蚺蛟七人招下山来,放在了麦幽城防......”
得盛宏兴笑着回道:“没到糊涂的岁数,四年前的事儿我都记得。当时我还在想,大约是我这个得盛的姓氏,让赵兄不放心让我去追荣飞啊!”
“宏兴老弟多虑了,当时有诸多原因......”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得盛宏兴十分感激赵华斌当年的安排。毕竟他与得盛荣飞是亲叔侄,若真是蚺蛟出手擒了荣飞,在得盛族内会生出很多麻烦。
听赵华斌将整个事件统说了一遍,得盛宏兴终于明白了整个事件。
“子锋这儿子我没白认,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
赵华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就捧吧,他早晚得把天给我捅破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赵兄。你当年若是听从赵老太爷的话安身立命,此刻估计还在得盛军中任职,又如何会有今日的高位!怎么?你成了父亲,反倒学起赵老太爷了?”
“宏兴老弟,你在儿女方面是甩手掌柜,所以才能说的这么轻巧!子锋母亲临终前的遗愿,我怎能忘负?”
“是啊,说来我也该去给‘菱花’上柱香,寄一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