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嘛，来我这儿你就别端着了。”
“华斌兄，你是真不急还是在这给我装镇定？”
“哎呀，赫连山上养人啊，多年不见，容颜几乎没怎么变嘛！是这面具有养颜的功效吗？”
血教司接过烟后也不点：“去去去......你没正经的是吧，好，那我这就走！”
赵华斌按下面具，笑着回道：“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越老越开不起玩笑了？好，我说，你问吧。”
血教司一脸严肃的说道：“我问你，襄龙是子锋和那个大毅杀的？”
“是！”
赵华斌丝毫不避讳，直接点头应了下来。血教司强压着心里的激动，继续道：“那前前后后是你操作的？”
“算是吧！子锋自己的主意，我......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还是助纣为虐！子锋在清原时，你还嘱咐我，让我多关照，多保护。当初派子锋去血沼雨林，你还跟我恼怒......怎么到了你自己这里，就变了？”
赵华斌吐出烟气，略显惆怅：“孩子大了，我又能如何呢？”
“华斌兄，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作为父亲，应该制止子锋犯错才是啊！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挽回！？”
血教司将怀里的文件拍到了赵华斌面前。
“灭屠令，这么说......你此行是来执行的喽？”
血教司气恼的回道：“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但这之前，我得跟你要个准话，你想让我怎么办！？”
赵华斌郑重的回道：“和华，我......不过遵循了自己的良知和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良知、责任？所以才纵子行凶？”
血教司的质问，反倒使赵华斌沉静了不少。
“和华，襄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这些年做的荒唐事、办的冤假错案，丹山都装不下。”
“世战之时，雪樱族属与你我出生入死，你看被他打压成了什么样子？如今又陷害桑吉曼曼......逼迫伊苏军南下，这些你都不清楚吗？”
“嘭嘭！”
血教司拍了两下桌子打断了赵华斌：“华斌兄，那不一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到底他欣刃原太不是我通合族类。”
赵华斌一笑：“若要追根溯源，你殷和华是赤国人，也非通合族属。咱们说良心话，你所谓的那些外人为了帮我们击败雷鹰，出了多少力、死了多少人！若没有他们，今日之通合还不知道在哪呢！”
血教司脑子里有些混乱，他摆手示意赵华斌暂停。
“华斌兄，我知道，你对雪樱族属一直心存同情。可咱们现在说的是子锋，他袭杀襄龙，又至大兴的子民于何种境地？这就遂了你的良知了？”
赵华斌叹了口气：“和华，你告诉我什么是良知......是所有善良之人的共同认知！子锋的行事方式是过激了些，但他除恶的良知没有错！”
“法规讲的是证据！华斌兄啊，你执掌大兴军政多年，总不会只凭良知行事......两者怎能同语！”
“和华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不能与良知同语的是法，还是权贵的利害？若是法，那法存在意义是什么？”
“法的意义当然是......是要符合民众最朴素的期望......”
赵华斌等着就是血教司这句话：“还不错，你还记得当年通合立法的初衷......要符合民众最朴素的期望，要依托法治联合成员国，要军政清明不谋私利......”
“如今我没见到那厚厚一本法典里阐述的清明公正、天道人规。反倒是成了高层乃至世家大族排除异己、政治夺权的工具。”
血教司叹了口气：“华斌兄，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没有么？和华兄，其实你心里清楚地很，我之前跟你一样不愿承认，毕竟我们也是通合的缔造者之一。可有一点你要明白，不要把那些守规矩的人，都看成傻子！”
血教司给赵华斌添了一盏茶汤。
“华斌兄，我承认，如今的通合的确不够完美。可再过不久，整个西半都将归统，我们应该携手弥补才是......”
赵华斌摆手，眼神里多了些失望：“国土失了，能够夺回。人心失了，作何弥补？赫连主峰太高了，中间的云雾已遮住了你的血瞳之光，算了不说了，话再多就伤感情了。”
“华斌兄，你我之间永远是钢铁般的情谊，这一点毋庸置疑。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从前一样......”
“和华，我不为难你，明日我就将子锋从族谱上除名，昭告天下。灭屠令下你尽管查。但今晚你不能耍赖，必须高高兴兴的大醉一场。”
“华斌，你还是我当年认识的样子，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不，我变了，但前些日子，子锋又把我给拉了回去。”
第二天晌午，血教司才从宿醉之中醒来，见一旁的赵华斌还在睡着。他悄声走到赵子锋母亲的牌位前点燃了香烛。
“菱花，华斌的酒量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的差！”血教司对着牌位微微鞠了一躬，随之表情跟着严肃了起来：“子锋的秉性到底是像你多一些，可我职责所在......只能先跟你赔罪！”
院外除了兰星和莫万千，还有上官铭在等候，见血教司走出，三人上前行礼。
“秦朔的情报到了么？”
上官铭上前一步回道：“到了，与您预想的一样，赵子锋和大毅出大兴后......去了伊苏！”
两天两夜之后，血教司抵达伊苏驻地。可搜查了一大圈也没见到葵组的影子。
“桑吉总指挥，我希望您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上官铭掏出灭屠令的文件，向着指挥部中的一众展示。“大毅和赵子锋现在可是要犯，窝藏他们，要同罪论处！”
兰星与桑吉曼曼的关系要好，站在一旁甚为尴尬，可血教司面前，他又不能直接替伊苏说话，只能强作不偏不倚的姿态。
“窝藏要犯当然是同罪论处，可也得先找到窝藏的证据不是......”
桑吉丹嘉看不惯上官铭的做派，见兰星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他接着站了出来：“上官铭，赵子锋是在我军驻地待了一阵子，只是前些天他回大兴了，你来我伊苏前沿找个什么劲儿。”
“罢了！”桑吉曼曼从座位上起身，血教司在前，她不想让事态变得复杂。“伊苏范围内，教司阁下畅通无阻，且自我以下全权协助清规处彻查。”
“嘁.....哈哈哈！”血教司看了个明白，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清规长，您不再问问？”上官铭不明白血教司为何突然离开，明明事情还没有搞清楚。
“你没看出来？”
“什么？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呵呵呵，上下一心准备充分，如此才能对答如流！”血教司站定将上官铭招到嘴边：“我们来之前桑吉曼曼早已有准备，看来大毅和赵子锋已经跑了......”
血教司猜的一点不错，现下葵组6人已朝着南望角赶去，大毅在临走还想见荒木止一面，于是只身去了神风军驻地。
“通合给你下了灭屠令！”荒木止没想到大毅能跑去找襄龙报仇，脸上满是惊讶：“好小子！你给木啸报了仇，百杀若是知道此事定会为你高兴！”
“大仇已报，还请师父跟兰姨说一声保重。”
荒木止点了点头，也没推辞。“这是自然，可你既然已经回来，何不亲口跟兰兰辞行......”
大毅笑着回道：“我时间有点紧，跟您告个别就走。”
“哈哈哈，这么客气，怕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吧？”
被荒木止看穿了心思，大毅多少有些尴尬：“嘿嘿！怎么会不放心，就是您交代我的事儿，我已跟长姐讲明，她本来也没想南下......您可不能黄雀在后......”
“呵呵呵，臭小子。将来若不可避免，我定会直面与桑吉曼曼一战，放心吧！”
秦朔与血教司一行汇合。兰星见他从血教司那儿出来，赶紧凑了上去。
“是不是有信儿了？”
“都是些零碎......”
兰星瞥了秦朔一眼：“得了吧，就是发现了赵子锋的踪迹，你也不会说！”
“我公私分明......”
“装吧你就！”兰星示意秦朔靠近，转而他小声说道：“可别说我不帮你，刚才清原的大情报网传来消息，葵组一行去了南望角......”
“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