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不掉……那我来放点老东西吧。
“沙沙——”
蝉鸣声?还是……
墨丽斯只在燥热之中感到满脑昏沉,她使劲地捶打自己的脑子,却更加觉得骨头里装载的肉糊是一团稀烂,可能还上了劲。
在这种思维停滞的前提下,提前想好的内容很快就写完了,而下一题还迟迟没有思路,自动运行一般的字迹于是跟着停止。她注意到这沙沙的声响还在持续,剩下的部分恬噪无聊,完全盖过半米开外的所有写字声音。
“嗯,是这样没错……要抓紧时间了。”
她伸出中臂来裹住摇摇欲坠的脑壳,从下颌骨到太阳穴被广泛地托起,昏沉中力气用得有些过大,视野被迫地向上抬了一抬:
一个头发虬结,身穿正装的男人,大概是男人,在讲台一侧和老师静默地商讨着什么。她不小心瞄到了那人的瞳孔,随后赶忙低下了头。
“考试卡壳然后看老师在哪里被发现了心虚低头什么的,这不是并摆着有作弊倾向的行动嘛!不对,我没有作弊,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检查就是了!”
即使对着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心理暗示,墨丽斯依旧心怀恐惧,新闻里近年种种刁难和莫须有的罪名织造案比知识更快地钻进表意识,而嗅到的某种逐渐接近的气味更是加剧了这份恐慌。巨大的压力迫使她停掉了动作,甚至大半的喘息。
是老师,老师走到了身侧。
然后双手抱起趴倒在桌子上的同学,几乎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此处。这之前她甚至完全没有发现。
“居然在这种时候崩溃,我们可是准备11年了啊。”
就7岁入学的传统的话,大概是这样没错,坚持不下去却被硬逼着挺住最终弄坏身体的,这是今年的第六个。
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隔壁被吐了满桌,幸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空气中飘来难以忍受的秽物酸臭味。墨里斯稍微挺直腰板,左手卷起掉在地上的方头2B铅继续涂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