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都八点半了……白,就当这是最后一碗如何?需要赶时间。”
大约可以判定为不死者的强力「学习」行为,白落堤端起新盛的、滚烫的、满溢的一碗,划着竹筷将其内容物掀进胃肠,然后被烧得嗷嗷直叫:
“也不用这么着急的嘛~”他感觉自己脸部「鳞甲化」的情况似乎有了些好转,轻松就可以使用微笑:“保温功能,这东西也是有的,之后回来还可以再吃一顿。”
安终卷起他的大袄,手套牵着手套爬梯子似得抬上去小车。那个地方不算远,5分钟?还是一刻钟?这个点他倒是没有特意算过,但是今天肯定是没法开得太快。
变速转轮在人多的情况下,基本只能焊死二档,并且握把也不能给满,一番考虑后行驶速度大约固定在22km/h上下……
“明明这是个挺大的家伙……”
白落堤的下半句没有说出口,但其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在无乘客的情况下,这辆车在设计上能够挂载三个大箱子而不被压垮,第二飞轮平日里喜人的短程嗡鸣声也在乱序变速下好像半死不活,可能现在还不如那位开手扶轮椅竞速的大先生快活:
“毕竟人很多嘛,质量大的物体,随便一个擦伤都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我总要留下反应时间的。”
虽然安终也感到憋屈,有关新标准的问题,虽然刻意突破限速的改装也不算少,但在最糟糕的期望里面,那样肯定会非常麻烦,算起来循规蹈矩反而能节省时间。
自发而来的民众排了一个长队,慢慢汇聚到改造过的公交站台那边。增添的帘布之类哪怕能够提供一些基础保暖,效果自然也比不上地铁站直接有暖气的类型……之前安终偶然间翻到了贺滨城动车的制作图纸,发现连坐垫底下都有能发热的组件,想必开设地下环境的公共设施那里只会更好吧?
“唉,你不是那个谁家的……”
位于口罩帽子之间小缝隙的眼睛骤然由红转黑,看向声音的来源——正好就是前方:
“真巧啊,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她忽然就抓住了安终的手臂,摇晃以模拟握手,许是觉着这样会减少互相传染的概率,虽然都一样是隔着很厚的衣物就是:
“之前找过好多人,都说烂完了完全没希望,你看这个小伙子他一下就给它治好了!怎么就那么厉害呐……”她前面的一位仿佛也姓张一样,热络地接过话题,场面在俩人的三言两语之间迅速变得热闹起来。
队伍往前挪动了,张家大妈也拽了一把自己的凳子,然后继续坐着唠嗑,很多时候后方的二人根本插不上话,仅仅是作为听众存在。不过每当聊到有关「植物」、「亲属」、「医疗」或者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玩意儿,句子似乎总也绕不开那枚她儿子送来的仙人球,以及安店长是怎么把它从果冻样摇晃着的状态救活过来这档事情……
“对了,这么说……你能治人吗?”
哪怕觉得「因为植物医生≈兽医≈人医=医生」,所以肯定能治疗精神问题的逻辑很没道理,但她接下来的描述,确实引起了安终的注意。据张所言,似乎她家楼上的住户近日一直在做噩梦,她说自己仿佛有零碎的记忆袭来,好像曾在睡眠之时,做过许多事情,正在犹豫是否要去自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