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突然觉得这或许真的是老天给他们的机会,他双手微微握成拳头状,一点点握紧,就如同握紧命运一样。
.......
时间仿若一位悄无声息的旅人,迈着轻盈而又不可捉摸的步伐悄然流逝,恰似手指间细细的沙子,在不经意间,便从指缝里悄悄地滑落,无影无踪。
瓯浩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锁着天空中那一轮被乌云纠缠不休的月亮,眉头微微蹙起,脑海中飞速地推算着时间。
此时,那原本就微弱的月光愈发黯淡,月亮开始被厚重的乌云一点点地完全遮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拉入了黑暗的深渊。
微风也不再是之前那轻柔的模样,变得愈发清冷,像是一把把小刀,轻轻地割在人的肌肤上,并且风力开始逐渐变大,呼呼地刮过山林,吹得周围的树枝沙沙作响。
“要下雨了吗?” 瓯浩微微眯起眼睛,口中淡淡地呢喃着,他微微仰起头,鼻翼轻轻翕动,仔细地感受着身边流动的气流,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湿度的变化。
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下来的丰富直觉,他在心底笃定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天空中便开始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那小雨丝仿若一根根纤细的银针,从漆黑的天幕中直直地落下,发出轻微的 “滴答滴答” 声,先是落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而后顺着树叶的脉络,缓缓地滴落在静静等待着的人群之中。
起初,众人还只是感觉到零星的几点凉意,然而转瞬之间,小雨便迅速变作了大雨,淅淅沥沥的轻柔之声也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嘈杂声响。大雨如注,倾盆而下,尽管有树叶的些许缓冲,但砸在人群中时,依旧发出了如同撒豆子般密集的声响。
刹那间,大雨仿若决堤的洪水,哗啦啦地一口气倾泻下来,好似天公已然彻底发怒,将积攒的所有怒气都化作了这磅礴的雨水。
这场雨格外的大,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与此同时,天边不时闪过几道刺目的闪电,那闪电如同一把把利剑,瞬间将黑暗的夜空撕裂开来,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轰隆隆的雷声,仿佛是天神在愤怒地咆哮,整个世界都在这风雨雷电的交织中颤抖。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湿了瓯浩的盔甲,那坚硬的盔甲此刻竟无法抵御这如丝般的雨滴。雨水顺着盔甲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渗入到内部,很快便打湿了他贴身穿着的里衣。
伴随着空中呼啸而过的风,瓯浩只感觉一股彻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这寒冷冻结。“这次的大雨怎么如此刺骨,就好像钢刀一样。”
瓯浩牙关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他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心中不停地估摸着时间,心中暗自思量,似乎还差那么一些火候,觉得应该再等等,等这场大雨将乾军的小心谨慎一同淋走,那时再发动夜袭,便能更加容易地出奇制胜。
随着乌云在天空中肆意地扩散,整个安南大地都被这磅礴的大雨所笼罩。
大雨如注,疯狂地倾倒在这片土地上,仿佛是上苍在施展一场宏大的洗礼,试图洗刷掉世间所有的污秽。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瓯浩敏锐地察觉到时机差不多成熟了,雨势也逐渐稳定下来,不再如刚开始那般狂暴。
于是,他果断地向着身后的亲卫轻轻招手,压低声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说道:“准备战斗了。”
一边的亲卫听到这话,立刻神情一凛,微微抱拳,而后迅速转身,快步走向四周那些在雨中蜷缩着却又时刻保持警惕的士卒。
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中,将将军的命令一个一个地传达下去。
大约又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士卒都已准备完毕,他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瓯浩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他的将士们。只见他们的甲胄上都不停地滴答着雨水,那冰冷的雨珠顺着帽檐不断滴落,时不时地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瓯浩微微抬手,轻轻摸了摸被雨水模糊的脸,而后深吸一口气,小声却有力地说道:“走吧。”
说罢,他率先转身,猫着腰,依托着树林那浓重的阴影,向着前面那灯火隐约可见的营寨缓缓摸去。
在前进的过程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时刻警惕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暗哨,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好在,今天的大雨将视线变得十分模糊,同时也让声音更加嘈杂吵闹。
所以这对他们的潜入十分有利,瓯浩借助着大树,和雨幕遮掩身影,向着前面缓缓靠近。沿途的暗哨都被自己手下的士卒,悄悄的摸过去给抹了脖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
雨水很快便将尸体上的鲜血冲刷干净,鲜血随着水流流走,带走了他的生命。
随着队伍的继续前进,前面的暗哨越来越多,不过依靠着雨幕,倒是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一时间,被暗杀,抹掉脖子的多达了十几个。
他们越来越近,很快便来到了距离营寨不足百步的距离,四周的暗哨也被清理完毕了,此时只需要将营寨大门打开,便可以潜入进去。
从正门进去,潜入有些困难,于是瓯浩选择找水性好的从一侧的水里,潜入进去,而后从内部悄悄的将正门的大门打开。
瓯浩看了看身边的亲卫,小声开口说到:“你带上十几个水性好的兄弟,从江里潜进去,将大门打开,人五米进去。”
那亲卫听闻,点了点头,而后手指了后面的十几个好手,跟着他,下到了没人的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