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贵妃带陆长空走进竹亭里,朝露小心翼翼地将茶杯置于陆长空面前就退下了。
“你就打算这么坐着?如果没什么要说的,那陛下还是早点歇息吧。”瑾贵妃神色淡然。
这是要赶人了?
陆长空眼睛时不时地看向瑾贵妃,动作很明显,但瑾贵妃没有反应,声音弱弱道:“那朕先回去了。”
汪松承在一旁听到这番对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辛辛苦苦爬墙进来,结果来了句先回去了。”
汪松承心生感慨,忍不住开口道:“娘娘,陛下来此是想向你道歉的。他对没能救下镇国公感到愧疚和自责,他知道镇国公肯定是被陷害的,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家人被打入大牢一直不敢面对你,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偷偷前来表达歉意。”
“道歉方式是爬墙?”瑾贵妃努力把扬起的嘴角压下去,用尽可能平淡声音的与他说话。
陆长空头低得更低,缓缓起身:“朕先走了。”
瑾贵妃无奈道笑了笑,拉住陆长空的衣角,当她知道陆长空相信她爹爹的时候,她就不怨恨陆长空了。
“臣妾是有些生气,但臣妾明白,陛下会还镇国府一个公道的。”
陆长空抬起头露出亮晶晶的双眸:“你放心,朕肯定会还镇国公府清白的。”
瑾贵妃优雅地微微颔首,目光坚定而温柔:“臣妾相信陛下。”
沉默片刻之后,陆长空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坦诚相告:“烟儿,有一件事情,朕反复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跟你说。”
“小元子离开霄云殿找你后不久,谢鸣也过来找朕说关于镇国公的事。”
谢鸣?他不是谢晚的父亲吗?难不成他也要皇上处置爹爹?
陆长空凝视着瑾贵妃,见她眉宇间纠结的忧愁如紧锁的结,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而细腻,试图抚平那因担忧而起的皱褶。
他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相反,他用自己的官职向朕保证镇国公是清白无辜的,他坚信镇国公并未犯下任何罪行。”
瑾贵妃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自己跟谢晚不对付,谢鸣不可能不知道,他不火上浇油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他居然会跟陛下求情。
瑾贵妃不敢相信,当时陆长空也觉得不可思议。
今朝和玄砚离开后不久,“陛下,兵部尚书谢大人求见。”
本就一头烂额的陆长空听到他的名字就更加烦躁,不会又是一个劝他处置镇国公的吧?
“不见!”
“大人,大人,陛下说了谁也不见,你别为难小的啊。”
汪松承将陆长空的话转述给谢鸣,可谢鸣不顾皇命直接硬闯。
听到声音的皇上不由得皱眉“啧”了一声。
一进门,谢鸣就直接跪下,不等皇上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就先一步开口:“皇上,镇国公一案有太多疑点,镇国公定是被贼人陷害的,他怎么可能叛变呢?你叛变他都不能叛变啊!”
嗯?这句话有点熟悉,“你这话……”
谢鸣意识到什么,惶恐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陆长空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陛下知道就好。”
你这还会顺杆子往上爬了?
“陛下,关于镇国公涉嫌叛变的案件,臣愿以头顶的乌纱帽作为担保,力证镇国公的清白!恳请陛下能够秉公审理,深入调查真相。”
“谢鸣,朕实在不解,为何你会站出来为镇国公辩护?”
尽管按照宫廷规矩,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然而,后宫与前朝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却难以完全割裂。
瑾贵妃与娴嫔间的纷争,陆长空原本以为木家与谢家之间必定存在分歧。
当得知谢鸣竟然相信镇国公时,他不禁感到意外——谢鸣属于中立党,哪边都不靠,谁惹他,他直接怼,尤其是与木家,甚至让丞相认为他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