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你在胎海水里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说，发现了什么？”摩拉糕把聆胤逼到了床角，就怕这熊孩子一个不注意就撒腿跑，倒不是追不上，是怕他紧张过头摔疼了而已。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聆胤脸上的心虚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还想狡辩什么，但摩拉糕就是不让他岔开话题，只要聆胤顾左右而言他，摩拉糕就会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势必要从他的嘴里问出答案！

最终，聆胤拗不过摩拉糕，长长的叹了口气，动了动身体仰躺在床上，随手扒拉了一只猫糕在怀里，手捏着他爪爪上的肉垫，诉说起那段只有他才知道的过往。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我一直都生活在母亲的实验台上，接受着来自母亲的各种实验，在昏沉和清醒之间反反复复，疼痛伴随了我的前半生，而这也只是让我的痛觉在迟钝和过激之间反复横跳，并没有让它彻底退化。”

“摩拉糕你也知道，我是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在家里，有着很多很多储存着实验体的培养罐，他们……既是母亲收集而来的实验体，后来也成为了我体内的一部分，在我的身体里，有着无数实验体的「残骸」，我的诞生，其实并不受到祝福。”

“最初的最初，母亲只是想要一个「战争兵器」，她憎恨这个世界，所以想要摧毁一切的美好，而我的诞生，让她看到了希望。”

“母亲把很多实验体的细胞植入我的体内进行改造，在母亲的认知里，人类其实是由一个个「代码」和「数据链」组合而成的可拆解的「密码箱」，只要突破「底层代码」，编入新的「数据链」，那么这个「密码箱」就能随她心意调动。”

“只可惜到最后，这个项目还是失败了，虽然细胞没有产生排异现象，但却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异变，数次之后，母亲还是放弃了继续，命保住的同时，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再之后应该算是休养吧……”

“然后，你就来了，那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没有隐瞒过你，只是没有提过我的从前而已，本来…被当成实验体，就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聆胤侧过身，微微蜷起身子，把猫糕往怀里搂了搂，可他还是没敢搂太紧，怕他难受，也怕他想逃……

听完这一切的猫糕们都沉默了，尤其是摩拉糕，他之前也只是猜测聆胤的过去可能并没有被莱茵多特教导过，却没想到事实是如此的残忍。

“……所以我才不想说的。”似乎是感觉到了他们低迷的情绪，聆胤伸出手，试探着摸着猫糕们的身体，猫糕们太聪明，懂得比他还多，也比他…更像是一个「人」，所以他才不想他们难过。

“……明明你才应该更难过吧。”摩拉糕上前，把聆胤的头抱住，毛绒绒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头。

“…？我没有难过的情绪感知，据我倾听所知，难过的人心跳是会出现放缓、抽搐，甚至出现杂音的，但很明显，我的心脏正在正常跳动，所以我没有难过。”

聆胤冷静的分析自己的情况，他很肯定自己没有任何感觉，摩拉糕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至于我在水下感觉到了什么？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只是感觉到了和我「同频」的存在而已，可能是母亲植入我体内的某个实验材料的活体组织。”

聆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以前和莱茵多特生活的时候，类似的感觉他几乎是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得到，虽然后来的日子让他淡忘了这种感觉，记忆会淡忘，可身体的本能却不会。

“那你感觉到了什么？”摩拉糕拿他没办法，聆胤的情绪大多时候都如同死水一般，掀不起丁点波澜，可又会在特别的时候掀起惊涛骇浪，他一直都很担心聆胤会不会因此患上心理或精神方面的疾病，但现在看来，他仍旧还处于摸索阶段。

“……实验体A号，别名「吞星之鲸」的实验标本，据说祂一直活动在枫丹的海中，但我们在这里也生活了三年，我却从未有过任何感应，直到今天，我感觉到了祂的鲸鸣和体液的味道，这才明白，A号实验体生活的地方更准确来说是枫丹原始胎海水涌出的泉眼处，而不是枫丹的普通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