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周烨必须负责,程家人也会为了名声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不就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程春苗醒来以后从空间兑换了一碗豆浆跟油条,还有几个包子当早饭吃。
吃完早饭后她继续往机器里面投入一张大团结,晃动几下后出来一瓶白色液体的东西。
上面贴着一张标签:营养药剂。
顾名思义,这瓶药剂适合身体虚弱的人喝,可以用来调理。
也算是好东西了,童映霜把它收好,然后出门跟大家一起去上工。
陶明甚至连眼神都不敢放在她身上,因为林晓青就在身边。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林晓青看她的眼神格外凌厉,好像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到了地方,程春苗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今天没有为难童映霜,把她跟林晓青安排去割猪草了。
割猪草的队伍一共有五人,因为大队养了三头猪,每天都需要打猪草来喂。
工分不多,但活儿也不算累人。
“童映霜,我不高兴你归不高兴你,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别给我们女人丢脸。”
她一番话直接把童映霜说成了黑人问号脸。
她怎么就没摆正自己位置了,她又肖想谁了?还给女人丢脸,这又是从哪儿论的?
这林晓青该不会是生理期乱掉了吧,说话让人一头雾水。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晓青讥讽一笑,“点到为止,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童映霜:我请问呢?
割猪草童映霜也是个好手,毕竟上辈子在程家什么活儿都得干,这辈子直接开挂了。
割着割着童映霜就来到靠近牛棚的地方,这边的猪草比较多,一割一大把的那种。
为什么这边的猪草会多,就是因为这儿住着的人身份特殊,毕竟是坏分子,大家都怕沾染上关系,所以连割猪草都不敢来这边,就怕被扣上帽子。
想起现在住牛棚的人大多上了岁数,童映霜心里就充满了怜惜,毕竟他们都是文化人,却只能在这种脏乱的地方受苦。
她背着背篓逐渐靠近牛棚,其他几个割猪草的都在其他方向,如果不耽搁时间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算去也得小心翼翼的去,总不能大摇大摆的告诉村里人她要去牛棚,要去跟那些坏分子交流吧。
这样说不准她都被打成坏分子了。
“老闫的身体怎么样了?从上个冬就开始咳嗽,这都半年过去了还在隐约的咳,不会弄成其他病吧?”
“是啊,偏偏他还犟,让他偷偷溜去镇上卫生所看病还不听,只有靠周烨那小子给的药撑着。”
床上的老闫闻言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伙计,别这么担心嘛,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去什么镇上的卫生院,熬得住熬不住都是自己的命数。”
“老闫啊老闫,你都犟了一辈子了,听我们一句不行吗?”
其实大家都知道,老闫是对目前生活的失望。
想之前他们是何等的风光,没事儿在一起下下棋品品茶,现在却在这么个漏风漏雨的地方住着,一眼望不到尽头,换做谁不颓废。
或许死了还是种解脱呢。
“有人在吗?”童映霜喊了声。
“谁呀?”老陆疑惑,牛棚就相当于是大牛村的禁区,村里人都会绕着走,谁会特地停下来问有没有人。
“我是新来的知青,割猪草有些累了,就想跟你们讨碗水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陆看见是个小丫头也微微一愣,这小丫头眼神清澈,不掺杂一分算计,关键是这么个水灵灵的女娃跟他要水喝,他怎么忍心拒绝。
以最快时间进屋给她倒了碗水出来。
“赶紧喝吧闺女,喝了就走。”老陆催促着,生怕突然有人出现在周边,发现童映霜在这儿。
“老先生干嘛这么紧张,我就是讨碗水喝而已,还能碍谁的眼。”
老陆突然一脸沉重的提醒她,“你是新来的知青不知道,这个牛棚住的都是坏分子,你出现在这儿万一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
童映霜却压根不在意,反而狡黠一笑,“坏分子怎么了?坏分子就不是人了吗?没有规定坏分子就没人权了吧。”
殊不知她的这番话直击老陆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强大的共鸣。
是啊,谁规定坏分子没有人权,就必须人人喊打的,他们也是人。
“咳咳咳。”
里面传来巨大的咳嗽声,童映霜秉着好奇进去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她在电视上看见过。
但有一个人她没印象,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是这个躺在床上咳嗽的老人。
她有个不好的想法,就是这位老人根本没撑到改革开放的那一天就病逝了,所以她才没见过。
“各位,你们都是有学问有才华的人,一时的低谷不算什么,只要身体健康,那就还有以后。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暴自弃,相信太阳一定会升起来的。”
现在的他们跟后世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在牛棚待了几年的缘故,他们的眉宇间都多了几分沧桑。
老闫老陆他们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童映霜,没想到她一个下乡的知青还能说出这种长篇大论来。
关键是他们自己都没信心,觉得后半辈子都要在牛棚度过了。
现在被童映霜这么一说,瞬间又激情澎湃充满希望。
或许丫头说的对,他们有离开这儿的那一天也说不准。
“丫头,谢谢你肯说这些话,也谢谢你不嫌弃我们这把老骨头。”老闫因为身体和身心都陷入绝望,已经不对人世间抱任何期待了。
但现在听见童映霜这么说,就好像是干涸的土地又迎来了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