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子,是顾南萧那些通房中,最有姿色的。此刻哭得梨花带雨,正不停地给云溪叩首道:
“求赵姑娘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敢跟姑娘争宠爱,只求能够呆在侯爷后院,偶尔在您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伺候一下侯爷就行。
呜呜呜……求姑娘行行好,别让主君赶我们走了……呜呜呜……”
两人一边哭,还一边膝行到云溪身前,伸手想要拉扯云溪的衣摆。
漠羽见状,赶紧命属下制住这两个通房,厉声呵斥道:“你们胡说什么?遣散后院是侯爷的意思,与赵姑娘何干?
若再胡搅蛮缠,当众诋毁赵姑娘,就将你们卖到矿上去挖煤!”
两个通房当然知道,遣散她们是顾南萧的意思。刚才不过是想趁着围观的人多,用名声要挟赵云溪,说不定能搏出一丝希望呢。
但现在一听会被卖煤窑,吓得立刻止住了哭声。连滚带爬地边跑边喊:“不要卖我们去矿上,我们这就走,我们再也不敢肖想侯爷了。”
云溪本也不打算跟她们纠缠,更不想站在门口,被百姓像看猴一样围观,立刻随漠羽入府了。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云溪一直低头不语,她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刚才在王府门口那一幕,着实让云溪没有想到。
顾南萧为了替她出气,竟然将许淑兰与沈玉娇赶出府去,她们二人身后,站着的是王爷、王妃、皇后、太后,等一群人。
他的做法,等于直接与自己的长辈对上了。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古代,这就是让人诟病一辈子的罪名。
云溪坚硬如铁的心,开始动摇起来,她在想,是不是应该给顾南萧一个机会?起码先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做到自己所说的话。
只怕有些人,骨子里的高傲是改不掉的。就像那天,自己只是说了句违背他心意的话,他便能将自己,不顾生死的丢在林子里。感情正浓时尚且如此,将来色衰爱迟了,又不知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人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遇人不淑,被渣男欺骗感情,固然可恨。但错过深情专一的男子,又何尝不是一种损失呢?
两种情绪在云溪心中,割裂地撕扯着。她带着纷乱的心绪,进入了主卧。在与顾南萧四目相对那一刻,她竟不知说什么好。
顾南潇此刻正虚弱地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很。额角还垂下两柳碎发,与平时刚毅冷硬的面孔,截然不同,显出一种病弱的破碎感。
毕竟赶她走的人是王妃,而顾南萧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为她出气,看在他正伤着的份上,先不计较他把自己扔在城郊的事,不过这账没那么容易翻篇,等他伤好了,还是要算的。
这时,院子外突然吵闹起来,漠羽进来禀报道:“主子,王爷王妃得知您做的事后,大发雷霆。这会儿正带着一众护卫,往松竹院来了。
顾南萧平静地命令漠羽道:“将王爷王妃拦在院外,就说本侯的婚事,一定要自己做主。
若父王母妃还愿认我这个儿子,本侯便在伤好之后,亲自去二老跟前领罚。若不想再认我这个儿子,本侯会在母妃生辰结束后,搬出庸王府。
漠羽转身出去后,门口又是一阵争吵,其中夹杂着庸王与王妃的责骂声。最后甚至是兵器撞击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两炷香后,才渐渐停下。
顾南萧看似面无表情,但云溪就是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痛楚。他这样做,让云溪很有负罪感,于是云溪对他劝道:“你不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云溪还不打算给顾南萧回应,而那未尽的话,不用说出来顾南萧也懂,他立刻坚定地摇头说道: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要相信我。再说你是我心爱的女子,若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