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四下打量起眼下环境。这座宫殿的院墙特别高,不知是不是专门为关押人而建的,反正以她的身手,恐怕是爬不出去。
唯一能出去的大门被紧锁着,门外能听见两道呼吸声,应该派来是看守她的护卫。
云溪缓缓地走过院落,来到主殿中,吱呀一声推开大门,见到的便是破败漏风的窗棂,斑驳落漆的梁柱,以及结满了蛛丝的八步床。
看这样子,显然是有很多年没住过人了,环境虽然十分恶劣,但云溪看到这一切后,反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据她推断,太后如果想杀了她,刚才将她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时,就应该动手,但太后显然没打算这样做。
而且,太后也不应该明晃晃的动手,毕竟她与顾南萧的祖孙情谊,云溪也是有所耳闻的。太后不会蠢到,因为一个婢子,就让他们祖孙生出嫌隙。
至于磋磨她,看样子应该也不会了,如果太后想要教训她,不会先让她好好地睡一觉,等人养精蓄锐后再动手。
所以她觉得,太后打的主意,只是想将她关在这儿困上几天,或许不给食不给水,小惩大戒一下,算是给顾南萧一个警告。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在这里挨得久一点,然后,等着顾南萧来接她就可以了。
云溪颠了颠袖袋中糕点的分量,如果省着点吃,应该可以撑上三天。只是想要弄到水,却是个难题。
她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植物,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那一人多高的荒草上。退下一件中衣,撕成了很多小块,分别包在那些叶子的末端。
而后重新穿好外衫,进入内殿,开始打扫工作。
古人可能不懂,这些床帐上的帷幔,以及多年未晾洗过的被褥,都是含有霉菌的。如果盖着睡觉,肺部就会被霉菌感染。
云溪用一块扯碎的棉布,蒙住口鼻。便开始撕扯床上的帷幔,而后找到一根棍子,将它扎成扫把的形状,开始打扫屋内的蛛网和尘灰。
又将锦被卷起来,扔到偏房的一个角落里,被子虽然不能盖了,若是有需要时,还可以用来引火。
云溪一直忙活到很晚,终于将这个破旧的大殿,收拾得可以住人。她累得直接倒在床上,和衣入睡了。
太后那边的动静,早就有人来禀报皇上,所以在他与顾南萧说完正事之后,故意玩笑了一句:
“你这个皇祖母,在所有的孙辈中,唯独最疼你,就连你喜欢哪个通房,她老人家都要亲自看上一眼才行。”
顾南萧一听皇上提到云溪,立刻皱紧了眉头,细品皇上所说的话,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告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慈安宫。
结果,往日里他几乎可以随意出入的宫殿,今天却大门紧闭。即使他上前叫门,宫人也只是回说,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所有来人,一律不见。
顾南萧闻言,心中更加不安,他在宫门前来回踱步之际,又有内廷护卫,前来通知他,宫门即将落锁,他必须速速离宫。
顾南萧作为一个外男,是不能随意在宫中过夜的,可眼下他又进不去慈安宫,就算心中再焦急,也只能先离宫。明日一早,再拿着宫牌,入宫求见。
他刚一出宫门,便看到远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但那赶车的人,他却认得,正是祁锦修身边的亲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