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庸王推开卧房门,身披一件外衫,但看袍子下面光秃秃的双腿,就知道里面有多凉爽了。
他怒不可遏地看着眼前逆子,当下也不再压制火气,厉声申斥道:“你还有没有半点儿规矩?
院门都落锁了,你身为儿子,竟然半夜来闯本王的卧房,当真是不想把我这个父王放在眼中了?
顾南萧一想到解救云溪的关键,还需要他父王的答案,一改刚才的嚣张态度,立刻九十度躬身行礼道:
“请父王移步书房,儿子有很重要的事,想请教您。”
庸王最近,一直想与顾南萧消除隔阂,难得见他今天如此恭顺,勉强将刚才,好似被打断的郁气压了下去,冷哼一声,抬步率先往书房走去。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书房,顾萧马上屏退所有人,将书房门反锁,而后来到左侧的博古架上,拧动了一个玉瓶。
只听咔咔几声,书案后方的一幅巨画,缓缓向两边划开,露出了一个暗室。
庸王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居然连书房中的暗室都知道。没等多问,人已被抓住手腕,带入密室之中。
等二人进入密室后,顾南萧取出火折子,点亮室内的灯盏。随后又在墙壁上一拉,密室门重新合了起来。
庸王见他神色如此紧张,也不打算问他如何得知密室之事,直接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顾南萧点头回道:“今日皇上传我入宫,命我私下里查沈家舅舅们,掌管东北边塞虎啸军期间,有没有贪污粮草,私铸兵器等谋逆之举。
庸王闻言,紧锁眉头,他就知道,尽管这些年,他已经表现得非常昏庸懒惰,但皇上仍然没有放下除掉他的心。
他抬头,看着眼前英武不凡的长子,心中思量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
顾南萧见他父王不肯说,又继续加了把火道:“皇上刚才交给我一份非常详尽的资料,显然是已经派人暗中查了很久。
今日把这个差事交到我的手上,不过是想用我这把刀,来背刺沈家。从而使我们庸王府,与沈家彻底决裂。
所以,儿子今天来,就想与父王打听当年的那件大事,还请父王告知,以免儿子在应对危险时,过于被动,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
庸王此刻,一改往日那种昏聩又没有主见的神态。微调眉眼,认真地打量着顾南萧,几息后,才缓声开口道:
“其实当年,先皇真正要传位的人,是本王。”
庸王见他说完这句话,儿子并没有半分意外,想来他这些年掌管金吾卫,也是有所查证的,便继续说道:
“当今圣上是正宫嫡子,自幼便被立为太子,虽然才智平平,却也无甚错处。直到本王五岁那年开始,展现出非凡的才智后,先皇的偏爱,便越来越明显。
后来你皇爷爷临终前,突然拟旨,欲将皇位传给年仅十四岁的我。但这个旨意还没等宣读,便已在宫中传开了。
当年三十五岁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听闻此事后,立刻调来禁军,封锁了皇城。
眼看宫变就在刹那之间,是你皇祖母站了出来,拿出赐给当今陛下的传位诏书,才平息了此乱。
随后先皇驾崩,众臣迎新帝继位,只是在交接兵权之时,发现沈家所掌管的三十万虎啸军,就在京中的虎符不见了。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因为有所忌惮,而始终没对我这个胞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