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前都说好的,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君婉态度强硬,“我不管,安儿不能住到村里来,你都不知道他刚刚捉了条蛇到我面前来显摆,如此危险的事,日后出了事怎么办!再说了,乡下也没个教书先生,安儿正值启蒙阶段,我是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顾振国突然笑了起来,他先前一直觉得傻小子唯唯诺诺,胆子小的很,没想到他还敢捉蛇,是他小瞧这小子了。
“阿婉不必担心,男娃哪能同女娃一般娇养,就该风吹日晒,锻炼胆量,不可能总躲在内宅不敢见人,我们老了,哪里能护的了他一辈子,靖哥儿那他迟早得接手的。”
“至于教书先生的事,不急,我自有安排。”
提到顾靖,君婉在脑海中想了许久,才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丝模糊的印象。
靖儿守边多载,除了书信往来,她都快忘了儿子的模样,这种骨肉分离的苦,有一个就够了,她绝不同意让安儿去受。
“安儿以后要走文官的路,我不许他同你们般过刀尖舔血的日子。”君婉语气激动起来,怒视着顾振国。
“武官难当,文官又岂是这么好当的,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你好好想想!”
两人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不远处浅笑的许如清,默契地低头不语。
君婉同许如清并不相熟,但多少听说过他的事迹。
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前途本该一片坦途,只因在朝上的一篇《为官论》,触犯了权贵利益,便被贬谪至此。
若不是有蒋公在朝力保,如今能否活着尚未可知。
以安儿这般天真的性格,断不会同朝中的黑心玩意同流合污,既如此,文官这条路她怕是也指望不上了。
“你也别想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安儿往后的路,便让他自己选吧!”
顾振国握住君婉的手,安抚似的拍了下,扶着人往回走。
“我选的那块地可好了,到时候能留出一大块地给你种花,旁边有一片竹林,等房子完工,约莫正值夏日,你素来厌热,到时候坐在林中,凉快的很。”
“再到院中种满桂花,秋日满屋都是你喜欢的香气。”
君婉别过脸去,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消的气,语气中却又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娇嗔,“那你记得在院中挖个池子,我要种芙蕖。”
顾振国哪有不答应的,一一应承下来。
眼见天色不早了,许如清叫上沐蓉准备离开,却被苏年年叫住,“抓人贩子可曾抓到同伙?”
许如清没把她当孩子,说话自然,“除了一个主动投案的李贵外,并未查到其他的可疑人员。”
李贵?
这倒是出乎苏年年的意料,她先前一直纠结是否要告发,没想到他居然自首了。
“那他会受到怎样的惩处?”毕竟相识一场,苏年年这话脱口而出。
在这件事上许如清也很是头疼,李贵虽犯了罪,但主动投案,再加上提供有利线索,该如何判案,他还得细细斟酌一番。
“此事尚未定论,后日开堂审理,你若是有空,不妨到镇上来,说到底李贵能投案,还多亏了你。”
苏年年心不在焉地点头,没再继续聊下去。
吃过饭后,她一刻不停地去了竹林。